幾日後。
三月廿七,立夏沐陽。
開春後這一個多月時間裡,氣溫攀升得厲害。明明二月里還蓋著厚厚一層被褥,到了這三月尾,都陸續換上了薄的。
立夏,一年由春入夏的節氣。
「古人都說陽氣去瘴,這立夏時節,便有了沐陽節。」
杜嬤嬤說著,先為房沁兒奉上一碗花茶,隨後再為蕭望舒奉上一碗,「小姐先喝兩口,祛一祛暑氣。護國寺的路不好走,上山的路還長著。」
沐陽節的習俗,已婚婦人、閨中女子、以及未成人的少男少女都得去寺廟焚香祈福,保一年平安,邪瘴不侵。
「有勞嬤嬤。」蕭望舒接過花茶,喝了兩口。
「小姐客氣。」杜嬤嬤又端了一碗遞給蕭扶光,得了蕭扶光的一聲謝。
蕭扶光喝著花茶,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眼,朝房沁兒和蕭望舒說道:「是房府馬車,我和姐姐有些日子沒去看望外祖母,也有些日子沒見綺羅表姐來府上玩了。」
一聽房府,正在想些什麼的房沁兒也回過神來,放下茶碗朝外看去,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
「還真是,那你們一會兒進了寺廟,好生陪陪你們外祖母。」
「這是自然。」蕭望舒應下,又問她,「母親近來愁眉不展,可是為了長姐的事?」
房沁兒點了點頭,「你們長姐向來辦事穩靠,她陡然栽這麼大個跟頭,後宮一下子不受控制,我難免憂心。」
主要還是蕭盼安蠢不可耐,皇長子一直放在她那裡養,沒有蕭采儀看著,遲早要出事。
現在只能靠蕭平南在宮中先看顧一二了。
「母親勿憂,凡事往好處想想,三月時間眨眼便過了。只等長姐解禁,後宮一切自會慢慢恢復掌控。」蕭扶光開口寬慰。
房沁兒將心中擔憂往下壓了些,笑道:「也是。」
蕭望舒岔開話題,又問:「聽聞舅舅為綺羅表姐尋了剛出榜的貢士,說是性情敦厚,可堪託付?」
這又讓她想起些已經亂了的、不太美好的劇情。
房沁兒並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雙手疊放腿上,右手輕輕拍了拍左手手背,斟酌道:「我聽你們舅舅說,那孩子是典州刺史之子,學富五車,前段時間會試便奪得會元。」
陽春二三月,正是眾多舉人上京趕會試的時候。
會試考中者皆稱貢士,唯第一可稱會元。
「聽著像是個不錯的,就是不知上了殿試,見了皇帝和父親,又是個什麼水平。」蕭望舒語氣淡淡,叫人聽不出褒貶來。
典州刺史之子,那就是了。
書中房家給房綺羅定下的夫婿,正是典州刺史之子。
原劇情里,這人早在拓跋使臣來使前便已經入京備考,被房家老太爺和房家大舅相中,為房綺羅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