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裡是西北部落,曠野之地。
他一旦率軍深入敵軍腹部,地勢不清,糧草支應不上。加上鮮于寇軍狡詐,萬一設伏,他們的北伐大軍怕是要淹沒在這西北黃沙里。
鮮于寇軍茹毛飲血,到那時,他們的大軍,恐怕都會變成寇軍的糧食。
鮮于部落不願認輸退軍,他此刻也不甘心就此和平收手。
他們都在賭,賭誰的糧草先押運過來。
「父親,從周邊五州調的糧草都到了,但不多。」蕭定北進帳稟報。
蕭鴻回神,問他:「大概能支應幾日?」
蕭定北開口回答:「十日。
「我們的新糧加上軍中沒吃完的糧草,還能撐半個月。
「現在兩軍正在停戰,也不需要吃太飽。如果將士每頓能再縮減一點,勒緊腰帶,應該能撐二十天。
「至於鮮于部落那邊,已經開始宰馬和……和我們這邊被俘虜的士兵,以人馬為食了。」
蕭鴻抬手捏了捏眉心,語氣略顯沉重,「讓陳褚過來。」
「是!」蕭定北退下。
沒過多久,陳褚掀開營帳,大步走進來,抱拳行禮。
「相爺。」
「軍中糧草不多了,我會再從周邊州郡調糧多支撐幾日,期間如果出兵,糧草支撐的時間也會縮短。
「你即刻率一支勁騎回京一趟,能多快就多塊,親自將京師內準備的糧草押運過來。」
「是!」
陳褚轉身掀帳離開,沾血的披風在空中划過一道弧度。
……
「四妹,你當真要親自截回糧草?別犯糊塗,我派兵去!」
蕭平南單手按住蕭望舒的肩膀,提醒她:「你手無縛雞之力,去不得。要是你出了事,我有何顏面回去見母親?」
「如果不是我去,現場的情況傳回京師會有時差,一來一回又白白耽擱幾日。
「父親那邊已經耽擱不起了,糧草必須如約送到,我的貨不允許出現意外。」
蕭望舒看向蕭平南,朝他說著:「二哥能幫我先瞞住母親的對嗎,就說我去驗貨了,或者別的,暫時拖住母親就行。」
她已經把阮富鑫召回京師,會有人替她坐鎮京師,繼續調動所有運糧商隊。
她必須去把她的貨截回來。
「你明知母親知道這事絕對不會允許的,你一個女兒家,夜不歸家太危險了。四妹,哪怕你一晚不回府母親都不會同意,別說你要率兵去截糧草。」
「所以我才需要二哥先拖住母親,等我出城就好了。」蕭望舒說著,直接掀袍上馬,動作流暢得好似一場視覺盛宴。
別說同行的裴無釋和韓非魚看愣了,就連和她同住一個屋檐下的蕭平南,也是被驚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