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蘭喊了聲:「奶奶,你們這是去哪?」
喬奶奶聽到動靜,回頭一見是她,心裡恨得要死,抄起一根棍子便要來打她:「你這死丫頭,好端端的,跑去害喬珍珍!現在你二叔翻臉了,房子也被單位收回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喬奶奶老當益壯,喬玉蘭卻還在病中,雙腿沒什麼力氣,跑都跑不動。
喬玉蘭被抽了好多下,小叔他們依舊冷眼旁觀,絲毫沒有過來攔的意思。
小嬸嬸還在旁邊說風涼話:「打得好!早該這樣打了!害得我們所有人都要回老家,還不知道老家的人背後怎麼笑話我們呢?!」
喬玉蘭痛得受不住,求饒道:「別打了,我知道哪裡有、有地方住!」
喬奶奶停下動作,問:「哪裡?」
喬玉蘭:「我找到對象了,他家或許能湊合幾天。」
因為喬玉蘭這一句話,其他人又有了希望。
喬玉蘭沒來過周河家,但是她有周河的地址,一路問過去,在弄堂里七拐八拐,總算找到了地方。
喬玉蘭看著面前破舊的窄門,眼皮跳了跳,但事已至此,只能拍門。
恰好是周河過來開的門,他看到門外一群人,臉色難看。
喬玉蘭進了屋,才知道周河他們一家人,全擠在這一個小小的單間裡。
喬奶奶仗著自己是長輩,一張嘴便是要和周河的爹娘談喬玉蘭跟周河的婚事,她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要彩禮,不給錢便不走。
周河的爹娘自是拿不出錢來,他們本來還盼著兒子能找個家世好的對象,結果兒子有一天突然寫信回來,說是有位女知青以死相逼,非要嫁給他。
他們一開始並不同意,後來想到好歹能省點錢,也就捏著鼻子認下了。哪裡知道是這樣的人家,現如今腸子都悔青了!
周河的爹娘不給錢,喬奶奶便帶著一家子人都賴了下來,每天白吃白住,將周家給鬧得天翻地覆,這都是後話了。
*
有賀景行在前面帶路,喬珍珍的入學手續辦得很快。
她和賀景行當初都報的是經濟系的政治經濟學,然而很不巧的是,兩人被分成了兩個班。
報完名,喬父把車開到了宿舍樓下,這裡賀景行就不太方便過來了。雖然宿舍裡面也有年輕男同志出沒,但他們都是女同學的家屬。
喬珍珍和喬父在一位女同志的帶領下,到達了自己的宿舍302。
宿舍沒多大,放了三張高低床,門口有六個壁櫃,靠窗的地方是一張方桌,旁邊還有幾個凳子。條件算不得差,但跟家屬院肯定是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