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酒吧的……男…混混。」我手裡握著煙,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煙盒上。
蘇情坐在沙發那邊,「你怎麼處理的?」
我大拇指彈開煙盒,拿出一根煙咬在嘴裡,「隨便講了一下道理,就把人拎回來了。」
我想讓蘇情去跟孩子聊一聊,母女之間,這些話更說得開。
她脾氣比我好,不至於一耳光扇死孩子,也不至於罵出太難聽的話。
按常理,蘇情應該會立刻接話,不說我兩句不好,也得發表個意見,但是今天,她卻格外沉默。
我靠在陽台的花架上,一手夾煙,一手轉打火機。發現她很久沒說話,便抬眼看過去。
蘇情坐在沙發上,僵著身子,視線隨著我手裡的打火機移動。
我的心猛的往下沉。
我竟然忘了,她是文宿店裡的老顧客,這個打火機,指不定見過。
空氣一瞬間緊張起來,周圍的溫度降了下去,我的後背卻有點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悅悅的事還沒商量出解決方案,文宿的事又顯露端倪。
可,文宿這件事,並不算什麼。
她是我眾多情人裡面,睡得最少的,如果因為她,蘇情要跟我離婚,那真是太不值得了。
我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夾著的煙落在地板上,我渾然不覺,只是跟蘇情一起,盯著那個打火機。
這個情境……
我該怎麼解釋這個打火機的來處,這么女人的東西,怎麼會在這裡?
指甲油勾勒的玫瑰……
我出錢買的?
這不可信,滿大街都是打火機,不至於買一個文宿的。
借的?
也不行。
借了為什麼不還,還貼身裝著。
文宿送的?
不行。
她無緣無故,為什麼送我打火機。
我盯著這個燙手山芋,仿佛置身斷崖,往前一步,萬丈深淵。
「這個打火機挺好看的。」蘇情突然開口,她平淡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詭異。
地上的菸頭明明滅滅,我努力動了一下僵硬的腿,踩滅菸頭。
「你喜歡?」我還沒想好怎麼解釋,所以佯裝不解,把話題往錯的方向引。
蘇情搖了搖頭,看向旁邊的畫板,「我更喜歡向日葵。」
畫板上畫著一幅向日葵花海,晨曦微光,金黃的花海,每一朵花都向著東方。
一個女人,一身白衣,立在花海之中。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極少跟她聊天。即便多說一些,也不過是一些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