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被她說的忍不住笑,她添水燒火,等水熱了洗碗。
其實並不是國營飯店的廚師廚藝不好,每個年代都有大廚,她也不敢自稱自己做的飯是獨一無二,只是炒菜捨得放油和調料,所以醬才會比國營飯店的香,而且她做的雜醬面香還因為一點,這醬是他們家祖傳的。
她到現在還記得爸爸說過,咱們飯店的招牌就是雜醬面,誰家想模仿都做不出那個味來。
因為要趕下午的車,葛梅吃過午飯就走了,姜念送她到部隊外就回來了,回來的路上天空又飄起了雪。
陸聿在屋裡待著,姜念走到屋外,看著坐在床邊翻看報紙的陸聿,男人低著頭,似是聽見腳步聲,抬起頭看向她,聲音低沉微啞:「怎麼了?」
姜念道:「我燒了熱水,該吃中午藥了。」
「嗯。」
陸聿放下報紙,接過姜念遞來的搪瓷杯和藥片,一口吞下藥片後喝水沖服,動作乾脆利落,絲毫感覺不到藥片苦,他將搪瓷杯遞給姜念,看著與他視線幾乎持平的姜念:「嫂嫂很喜歡刺繡嗎?」
他不想嫂嫂是因為要貼補家用才去做自己不願意的事,就算她什麼也不做,他也養得起。
姜念道:「我喜歡。」
她接過搪瓷杯捧在手裡,怕陸聿不信,解釋道:「我在家的時候是沒有機會碰這些,現在有機會讓我嘗試,我不想放棄。」
陸聿道:「喜歡就好。」
他站起身,頎長高大的身軀倏然間帶給姜念一種陌生的壓迫感,姜念愣了一下,就見陸聿擦過她的肩走出屋子,說了一句:「我去團里看看。」
「哦。」
姜念回過神走出屋子,只看見陸聿離開家門的背影。
她覺得人與人的差距太大了。
她先前發燒感冒,住院掛了三天水,陸聿發燒感冒,吃了一頓藥就跟沒事人一樣。
姜念收拾好灶房,回到屋裡從柜子里取出繡圖,她鋪
開圖紙仔細看了看,然後拿出上好的布匹料子,先把圖紙研究了一番,最後再穿針引線開始繡圖。
這次的工期有點趕,要在二十天內完成。
她坐在床尾,靠著窗戶,借著明亮的光,根據圖紙上的圖樣一針一線的繡著,一直繡到天微微暗,她拉開燈繩繼續繡,因為一下午都低著頭,導致後脖頸有些僵硬酸疼。
暮色下沉,院裡落了一層薄薄的雪,夜裡的冷氣也浮上來了。
姜念揉了揉脖頸,把繡圖放在床上,準備去灶房做飯,剛走出屋子才想起來,陸聿這個點還沒回來,想到他今天發燒感冒,擔心他別在團里暈倒,被人送醫院去了。
看了眼半開的院門,還是陸聿走時的樣子。
姜念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出院門,她鎖上院門,朝團里去了,雖然隊裡面她進不去,可至少能在外面遇見士兵,問一問陸聿的情況。
要是他身體健朗著她倒不擔心,主要是他還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