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一站,下車的有,但上車的人更多,很多人擠在車廂里坐著、站著,有一家三口走到姜念那邊,看見姜念對面的座位空著,男的問陸聿:「這兩個位置有人嗎?」
陸聿道:「有一個人,讓你媳婦和孩子坐。」
那男的就讓她媳婦抱著孩子先坐,宋白起身:「女同志,你坐我這吧。」
女的懷裡抱著八個月大的孩子,聽見宋白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男的說了一聲謝謝,讓媳婦抱著孩子坐在宋白的位置,宋白坐在朱俊的位置,昨晚上鄰座的兩個男人下車了,上來的是兩個大爺,一上車就開始說話。
車廂里有小孩的哭聲,人群的嘈雜聲,姜念屈腿靠窗坐著,手臂抱著膝蓋,聽著鄰座兩個老人說話,一口流利的東市口音,姜念越聽越喜歡,覺得他們說話的口音特別好聽。
「想當年我爬山的時候的,那傢伙,那雪大的啊,都到我波棱蓋了,我抬起一條腿啊就灌一褲腿的雪啊,你是不知道,我還瞅見大老虎了。」
「哎喲呵,瞧把你能的,還大老虎呢,我還熊瞎子呢。」
姜念彎著頭眼睛也不眨的聽兩個老人說起山裡面的事,越聽越入迷,就連陸聿和宋白跟她說話也沒聽見,宋白看了眼姜念亮晶晶的眼睛,尤其聽著老頭說起孤身戰虎的時候,彎唇笑得合不攏嘴。
他不禁看失神一會。
「嫂嫂」
陸聿傾身靠近她幾分,要不是有外人在,都能咬、她耳朵:「餓不餓?」
姜念這才回神,搖搖頭:「不餓。」
然後又彎了下頭,還覺得陸聿當她視線了。
陸聿:……
那兩個人說話跟小品似的,鄰座的人全都豎著耳朵聽著,時不時的有人插兩句嘴,熱鬧的氣氛烘托在整個車廂里,聽到老虎拍斷了樹幹,姜念愣了一下,問道:「大爺,那你怎麼從虎口脫險的?」
大爺看到是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小姑娘說話,聲音又甜又脆,跟他孫女一樣,然後拍了下手,說:「誒,那你就聽大爺跟你好好嘮嘮了。」
大爺不厭其煩的說著,一直說到黃昏才砸吧著嘴說:「不說了不說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別說,聽著兩個大爺一唱一和的說話,姜念覺得時間過得挺快。
朱俊一直沒過來,到了晚上姜念隨便吃了點就繼續睡了,陸聿和宋白坐在一塊,讓姜念伸展腿坐著,身上蓋著陸聿的衣服,晚上的時候,陸聿和宋白都沒怎麼睡,陸聿擔心姜念的腿伸出去被人碰到,時不時的起身護一護。
宋白看著姜念的頭漸漸往桌子上靠,頓時起身伸手將她按回去。
結果睡了沒多久,姜念身子往下一滑,整個人蜷起來,把陸聿的衣服蓋在身上,將自
己包的嚴嚴實實的。
宋白:……
陸聿:……
陸聿把姜念的鞋子擺好,看了眼姜念蜷縮在窄小的座位上,是真不知道她怎麼睡下的,衣服一包,就小小的一團在那蜷著。
後半夜車廂里靜悄悄的,姜念迷迷糊糊的翻過身,忽然覺得身後猛地一空,還來不及驚呼,就被陸聿的手臂接住了,男人垂眸看著她惺忪的眼睛,趁旁人看不到的間隙,快速在她鼻尖親了下:「睡吧,我看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