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想過,自小跟隨了十九年的大將軍竟然是一位女子。
想起宮裡的那位天子,聞終忽然輕垂了眼睫,掩去眸底森冷的寒意,「屬下僅聽大人的安排!」
沈默淡然一笑,又問道:「今日在大殿上,宣王的事皇帝是如何判的?」
聞終聞言,將大殿上的事如實稟報,「宣王被陛下削去爵位,貶為庶民,五日後,發配邊關。」
貶為庶民?
五日後發配邊關?
看來,皇帝還是捨不得宣王死。
沈默轉過身,望著外面的繁華夜景,寒風吹的身上冷得發顫,搭在窗沿上的雙手逐漸緊攏成拳。
宣王不死,難消她心頭之恨!
與聞終又聊了幾句,眼看著亥時已過,沈默也不便多留,便要動身回淮王府。
聞終為她披上狐裘,看著眼前只到他下額的女子,臉頰忽然間拂過一絲紅暈。
曾在將軍府時,他日日照顧她,那時的將軍在他眼裡是一位叱吒風雲的大將軍。
可眼前的大人,卻變成了一個碧玉年華的女子,讓他一時間難以適應。
「阿嚏——」
沈默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鼻尖發癢,還有些發紅,不僅如此,就連後背也感覺到了滲涼,那股涼意滲透了骨頭縫,冷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聞終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擔憂詢問:「大人,您是不是著涼了?」
沈默擺了擺手,「這副身體太弱了,不礙事,我回去喝點湯藥變好。」
她離開奉仙居,坐上馬車離開。
馬車內暖意盈盈,可沈默仍舊覺得冷的厲害,就連狐裘也沒取下來。
「阿嚏,阿嚏——」
沈默揉了揉發紅髮癢的鼻尖,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帶著濃重的鼻音,「幼容,本宮睡一會兒。」
這副身體太弱了,只是在窗邊吹了兩刻鐘的寒風,便染了風寒。
頭昏昏沉沉的,她靠在枕引上,一小會兒的功夫便睡了過去。
幼容侯在她邊上,小心照料著她。
也不知公主去奉仙居做什麼,一待便是一個多時辰,這人一出來,又染了風寒。
臨到亥時末,奉仙居的客也少了些許。
聞終在雅間裡待了稍許,便開門走出去,在旁邊的那間雅間裡,一道身影緩步走出來,地上欣長的影子逐漸逼近至他的腳邊。
聞終一怔,猛地抬起頭,便見褚桓身長如玉的立在他對面,他的左臂上搭著鶴氅,深邃暗色的眸諱莫如深的凝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