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丫鬟手中掌著燈籠,照著前方黑暗的夾道小路,主僕四人在夾道上漸漸遠去。
長廊下方,榮歆冷冷的看著遠去的戴芥姬,垂在大紅狐裘下的雙手用力蜷起。
這個賤蹄子!
真是氣死她了!
也不知王爺見她做什麼?一個在北涼毫無勢力背景的側妃而已,能有什麼用?!
榮歆險些氣壞了,低頭又看了眼不爭氣的肚子,頗為氣憤的拍了一掌肚子。
真是的,這麼些年了,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夜已入子時,風漸漸的小了,天卻依舊暗沉沉的,竟是連一點星目都未見著。
長安街道上,一人一馬一路疾馳到將軍府前才停下。
來人穿著黑色的勁裝,腰胯佩劍,大步走上府門的台階,守在府外的兩名侍衛朝他拱手行禮,齊聲道:「嚴護衛。」
將軍府的大門仍開著,嚴飛快步走進去,行走間帶著一道勁風。
將軍府四周都點著燈籠,檐角周邊,燈籠高掛,散發著暖黃的光線。
他繞過長廊,前方走過一道身影,穿著青蒼色的衣袍,披著斗篷,面容在燈盞下透著些慘澹的白,燭影輕晃間,將他的身影斜斜的映射在台階上,折射成一疊一疊的。
身後跟著他的貼身侍衛李晗,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似是怕他摔倒。
嚴飛眼底閃過不屑,瞧這樣子,又喝了一通花酒回來。
有時他真替二公子不值,三公子明明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為何大將軍還是寵溺著他,偏生對二公子嚴苛以待。
他剛要避開,遠處那人卻是瞧見了他,朝他喊道:「嚴飛,這邊來。」
嚴飛隱去眸底的不屑冷意,大步走到距離他幾步之外停下,頓時,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面而來。
他垂下眸,道了一句:「不知三公子找屬下何事?」
韓斐走到他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因為飲酒,臉色有著不正常的潮紅,眼裡也儘是微醺。
他問道:「怎麼樣?事情辦成了嗎?」
說話間,還打了個酒嗝。
嚴飛有種想一掌劈死他的衝動,他隱忍著厭惡,聲音略有些冷,「屬下有急事面見大將軍,就不與三公子多待了。」
見他如此,韓斐臉色僵了一瞬,拍著他的肩膀的手也收了回來。
嚴飛搬出了父親的名諱,想必事情緊急,若是耽擱了父親的大事,免不了遭一頓責罰,恐還會禁他的足。
如此一來,外面的鶯鶯燕燕可就看不見摸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