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離開寧安居後,候在遠處的下人才一一回到院中。
聞終看了眼手中疊放整齊的外袍,雙手散開穿在身上,對僕人道:「今夜之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二爺。」
一眾僕人恭聲道:「是。」
聞終看了眼漆黑的屋子,正要轉身離開時,緊閉的屋門從裡面打開,一道低沉的聲線傳了過來。
「聞終。」
聞終眉心幾步可察的輕蹙了一下,轉過身時,便見褚桓負手立在門外。
他當即垂了眉眼,朝他躬身行禮,「二爺。」
已快亥時末了,檐角下的燈盞已換上了新的蠟燭。
沈默一人走回東籬閣,走到院落里時,看到了候在兩側司衛軍與魏肅,便知,謝勛來了,且在房裡。
不過,謝勛倒比謝章好些,至少這孩子不瘋。
面對謝勛時,沈默要比面對謝章時輕鬆的多。
「長樂公主。」
魏肅與司衛軍等人朝她行禮,房間的們從裡面打開,幼容小臉惶恐,一雙眼紅紅的,要哭不哭的,顯然是嚇壞了。
宗祿可是西涼的司禮監掌印,就連皇帝等人也忌憚三分的人,她一個宮女與這尊大佛單獨待在一間房裡,沒有公主撐腰,沒嚇暈已是萬幸。
「公主,您可回來了。」
幼容躲在沈默身後,雙手揪在一起,湊到她身後壓低聲音道:「您不在,可嚇壞奴婢了。」
房裡掌了幾盞八角琉璃燈,燃著炭火。
宗祿坐在椅上,靠在椅背上,手中握著茶盞,朝沈默微揚了一下,淺薄的唇噙著笑意,「公主,奴才候你多時了。」
沈默:……
她吩咐幼容,「你在外面待著,本宮與宗掌印有些話要說。」
幼容如釋重負,連忙退出去,順帶關上了房門。
房裡只剩下他們二人,宗祿取下面具放在桌上,從食盒中取出兩碟點心放在桌上,手指微曲敲了敲桌面,「大人,我讓膳房做的,趁熱吃。」
房裡暖盈盈的,沈默取下狐裘,卻見宗祿走到她身前,接過她手中的狐裘掛在木架上。
她坐在椅上,拿了塊點心吃著,裡面有淡淡的梅花香味。
潛意識中,她已經習慣了梅花的味道。
「大人方才去看聞叔了?」
宗祿慵懶的靠在桌沿邊上,從食盒裡端出白玉瓷碗,捏著湯匙攪動著裡面的湯。
沈默咀嚼著點心的動作頓了一下,「嗯,好幾日沒去看聞叔了。」
宗祿笑了笑,舀了一勺湯在唇邊吹了吹,待溫度差不多了,將湯匙遞到沈默的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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