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竭冥今年也才十四,眉宇間還有為褪去的稚嫩,穿著華貴的錦緞長袍,腰間格紋束帶,腳踩銀絲軟靴,矮了林皓俞一截。
林皓俞今年二十有餘,正是血氣方剛的青年,穿著一身錦衣華服,臉上是傲然的笑意,因常年跟著林將軍征戰沙場,身上隱隱有著一股子鋒銳之氣。
他看向打著夏露手腕走出內殿的宣德貴妃,躬身行禮,「侄子拜見姑姑。」
宣德貴妃擺了擺手,「你父親可回來了?」
林皓俞頷首:「今晌午剛回來,酉時被陛下召見,酉時末才算是回府清閒,這會估摸著睡下了。」
酆竭冥自打進來,便微垂著腦袋,緘默不語,像是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林皓俞以手肘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他說句話,可酆竭冥仍低著頭,像個鵪鶉似的,看的林皓俞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慫包!
宣德貴妃自打看見酆竭冥進來時,臉色便是沉了幾分,她坐在一側的軟椅上,手腕搭在扶手上,冷眼看著酆竭冥,看看他還能裝啞巴到何時。
夏露跪在她腿邊,為她輕輕按摩著手臂,自前幾日變天后,娘娘的手臂總覺得酸澀無力。
「你說話啊!」
林皓俞見他這副模樣,可謂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若不是酆竭冥硬拉著他來,他才不會吃飽了撐的來蹚這趟渾水。
酆竭冥從踏進景仁宮後,身板一直是僵直的,他緊張又害怕的蜷了蜷寬大袖袍下的雙手,囁囁喏喏的開口,「兒臣…兒臣,兒臣……」
林皓俞聽著他一個一個字的往外蹦,硬是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抬眼偷偷瞧了眼宣德貴妃的臉色,見其臉色逐漸的沉下來,眉心蹙著,似有積壓的怒火正要爆發。
他忍不住在心裡搖頭,完了!
看來端王又少不得挨一頓大了。
果然——
在酆竭冥支支吾吾半天只重複著『兒臣』二字時,宣德貴妃終於壓制不住胸腔里衝上來的火氣,一掌拍在一旁的桌面上,發出一聲震響的同時,酆竭冥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終於憋出了一句囫圇話。
「母妃,兒臣知錯了!」
「晚了!」
宣德貴妃沉怒一聲,「曹陽,把本宮的戒尺拿過來!」
曹公公看了眼跪在地上,身子單薄微顫的端王,不敢忤逆宣德貴妃的話,轉身去了內側,將放置於架上的戒尺拿過來,雙手呈過去。
林皓俞察覺到袍角穿來陣陣拉扯的力道,忍不住低頭,便見端王始終俯首跪地,但一隻手卻在不停的拉拽著他的袍角。
他心裡直呼倒霉。
倒了大霉!
見宣德貴妃抄起戒尺走來,林皓俞迫不得已伸展雙臂擋在端王身前,看著宣德貴妃盛滿怒氣的容顏,尷尬的笑了笑,「姑姑——」
「滾開——」
宣德貴妃一把推開林皓俞,力道之大,竟是讓他往一側趔趄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我讓你尋釁滋事,打架鬥毆,讓你欺瞞本宮,你現在羽翼未豐就敢如此混帳,等將來羽翼豐滿,是不是連本宮都敢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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