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無法邁步。
雖然小腹不痛,可一旦邁步,便血流不止,她生怕再走上幾步,地上都會落下血跡。
長孫史給的藥怎地這般的兇猛?
沈默抬頭看向宗祿面具下裹著擔憂的瞳眸,第一次心裡有一絲慌亂,原本搭在他腕上的手也改為握緊了他的腕,臉頰染著的胭脂也遮不住她面色的蒼白。
她紅唇輕輕的張了下,顯了幾分脆弱的蒼白,「謝勛…我不能再走了。」
宗祿立刻看向走在前方的姜管家,沉聲道:「姜管家,你指下路便好,我們自己過去。」
姜管家怔了一下,轉過身看向宗祿,卻被他面具下那雙黑沉沉的眸嚇得後背麻了一瞬!
他朝著西南方被燈盞照的明亮的方向指了指,「順著這條長廊走到頭,再經過一處□□就到了。」
感覺到腕上捏著他的手心又緊了幾分,宗祿的臉色冰冷沉厲,「這裡不用你了,下去吧。」
姜管家點了點頭,「是。」
見他離開,宗祿沉聲吩咐:「魏肅,前去驅散楓苑閣里的下人,其餘人護在四周,不准任何人靠近半步。」
魏肅與二十名司衛軍恭聲應是後,分別散去四周。
宗祿打橫抱起沈默纖弱的身子,大步朝著楓苑閣的方向走去,守在暗處的二十名司衛軍謹慎的跟在他們周邊,觀察著四周的動向。
若是有人看到,立刻殺之。
宗祿垂眸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冷俊的長眉緊蹙著,「大人,你可是哪裡受傷了?」
「沒事。」
沈默無力的靠在宗祿堅實有力的胸膛上,從寬大的袖袍里取出一枚黑色的瓷瓶,倒出一粒藥吃下去。
長孫史說,這藥吃下去須得半刻鐘的時間緩解,在這期間,萬不可走動。
她為的就是避寵,製造血流不止的月事,讓皇帝對她生厭,是以,用了最猛的藥。
沒成想,一切白費。
宗祿看到她拿出的瓷瓶時便已瞭然,鼻翼間隱隱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的視線在沈默的小腹前一掃而過,深黑的眸在暖黃的燈盞下愈發的暗沉。
走進楓苑閣,宗祿將沈默放在榻上,走到方幾前倒了一盞熱水端到榻邊,長臂從她的肩下穿過去,扶起她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前,將水盞遞到她唇邊,「喝點熱水。」
沈默避開宗祿的視線,伸手接過水盞,將裡面的熱水一飲而盡。
她輕咳一聲,臉上有著尷尬的異色,「我沒事了,你先出去吧,等會幼容就過來了,她會服侍我的。」
宗祿抱著她肩膀的手卻未放開,骨節分明的手掌在她的肩上用力箍著,「大人,以後別傷害自己的身子了。」
沈默尷尬的搭下眼帘,靜默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