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景明宮裡轉悠了一圈,每走一步時,都能感覺到腳踝上的小腳環,一想到謝章鎖上了暗扣,讓她怎麼也打不開,便氣的額角突突直跳。
沈默一直在耐心的等待著承明宮的動向。
直到用過午膳後,承明宮終於派了寧度過來。
寧公公長得白淨,踏進景明宮內,站在殿外時,朝裡面躬身行了一禮,道:「明妃娘娘,奴才奉陛下的命令,請您去一趟承明宮。」
沈默喝了口茶,眼底的冷笑被茶盞遮擋住。
終於來了。
「走吧。」
她放下茶盞,起身走出殿外,幼容與鄭圭恭恭敬敬的跟在她身後。
寧度候在一側,待沈默出來時,他才直起身,跟著明妃一道去了承明宮。
路上走時,沈默偏頭看了一眼垂首低眉,甚是乖順的寧度,問道:「你可知陛下找本宮何事?」
她揣著明白裝糊塗。
那聲音在寧度聽來,甚是悅耳好聽,他在宮裡也待了三個年頭,這還是第一次聽見好聽的音兒。
當下頭垂的更低了,聲音里染上了幾分緊張,「回明妃娘娘,奴才也不太清楚,不過奴才來時聽乾爹提了一嘴,好像是西涼來了一位使臣,應是與娘娘有關。」
沈默斂著唇邊的笑意,淡聲道:「謝小公公告知。」
「不不…不必,奴才也只是實話實話罷了。」
寧度的頭垂的更低了,有那麼一點受寵若驚,又有些極不自在的模樣,竟是讓沈默從他身上看出了十八年前謝勛的一點影子。
那時他跪在雪地里,求路邊人埋葬他的母親,讓他做什麼都甘願。
她就站在他面前,與他之間隔著一道屍體,居高臨下的問他:「做牛做馬也願意?」
他如同現在的寧度,激動又緊張的回她:「做牛做馬也願意。」
距謝勛離開也有幾日了,算一下腳程,他還沒走出北涼,若是她趕在這兩日出發,快馬加鞭的話,興許很快就能追上他。
承明宮的殿門打開著,兩側候著禁衛軍,手按在劍柄上,面孔威嚴冷厲。
寧度領著沈默走進殿內,殿前高位上,皇帝穿著一襲龍袍,手裡拿著的正是陸盞呈上來的密件。
大殿中立著一個人,身形筆直修長,穿著灰棕色的錦緞長袍,腰身束帶,垂在身側的兩邊寬大的袖袍被殿外吹進來的風微微擺動著,袖袍飄起一片時,露出來的手掌自然的半蜷著。
此人應該就是陸盞了。
之前她一下子沒想起陸盞是誰,在謝章告訴她後,她才探索了酆時茵的記憶。
在酆時茵的記憶里,陸盞不過是陸家的一條狗罷了。
表面光鮮,背地裡卻是骯髒又卑微,幫陸鳶淨干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齷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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