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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公主,換了身粉白相間的衣裙,靠坐在軟椅上,氣定神閒的端著茶盞,正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膝上放著的書卷。

安靜的殿內時不時的想起書頁翻過的沙沙聲。

哎。

她都快等困了,也不知公主要等何人,這都子時了還不見人影。

就在幼容搭著腦袋,手指在桌上畫圈圈時,外面終於傳來了鄭圭的聲音,「公主,杭護衛來了。」

幼容先是豁然而起,腿卻不小心碰在了桌子腿上,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默看了眼冒冒失失的幼容,放下書卷,「讓他進來。」

殿門從外面打開,杭奕身上裹挾著夜裡的涼風,大步走進來,剛要行禮,便見沈默抬手止住他,「說正事。」

「是。」

他從衣襟里取出宣紙,雙手奉上,「明妃娘娘,二爺的計劃都在信中,說您看完了自知該如何做。」

沈默接過宣紙,打開看去。

信上的字跡下筆鋒利,收筆之處藏著鋒銳,她一目十行的過著,只一眼便明白了他的計劃,心裡忍不住暗暗吃驚。

謝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瞧這架勢,他今晚是想玩一把大的。

沈默起身走到炭盆前,將宣紙丟進炭火里,看著飛起來的菸灰,拍了拍手,「本宮知道了,你先回吧。」

杭奕道:「聞統領已在宮裡為娘娘暗中開了一條道,娘娘大可放心去,即便事後查出來,也查不到聞統領身上。」

沈默「嗯」了一聲,坐在軟椅上,搭在扶手上的手掌有些薄顫。

對,她的手在抖。

是激動的,迫切的,甚至是無比期待的。

她心裡隱隱有一種直覺,這個法子能成,只要熬過今夜,世上再無明妃,她便是個自由身了。

從獵場回來時,她嘴上雖沒有在兩個孩子面前說過,可心裡終是像被壓了一塊石頭,壓得她喘不上氣來。

景明宮就像一座巨大的牢籠困著她,而謝章在這道堅固的牢籠上辟出了一道口子,讓她逃離這座囚籠。

幼容正彎腰揉著膝蓋,方才磕的地方有些疼,忽然間她感覺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於是抬起頭看了一眼,便與杭奕看過來的視線相撞。

他在她揉著膝蓋的手上看了一眼,想說什麼,似是顧忌著還有外人,便沒有言語。

最終,只是擔心的看了她一眼後,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幼容看著杭奕離開的背影,頗為納悶的撇了撇嘴。

從去獵場的路上時,她便覺得杭奕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哪裡奇怪,她卻是說不上來。

她揉了揉膝蓋,感覺沒那麼痛了。

只聽房裡窸窣的聲音,抬起頭時,便見公主正在換衣裳,換的正是方才陛下來景明宮所穿的那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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