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逼我恨你……
這幾個字猶如利箭穿透宗祿的心臟,血淋淋的展示在他面前。
為什麼她愛的人是謝章!
為什麼就不能分他一點點,哪怕淺薄的一點他也歡喜。
宗祿自嘲的笑出聲,鬆開對沈默的禁錮,在她趁機躲開避遠時,手臂撐著門扇,頭抵在臂彎上笑著。
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明知道大人心悅謝章,可他卻總抱著那麼一點點了無得希望。
沈默躲進閣房的小間,拿起木架上的狐裘緊緊裹著襤褸的衣衫,透過中間雕花的面牆隔斷戒備的看著對面的謝勛。
她沒想到謝勛竟然沒事!
他身子是完整的,根本不是太監!
她不知謝勛當年是如何瞞過宮裡的人,可在方才知曉他沒事時,心裡的愧疚一下子消散了許多。
沈默看著宗祿撿起面具帶上,朝她看過來時,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她退避的腳步與眼底的防備讓宗祿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是痛的。
「我日後不會再像今日這般對大人無禮了。」
他頹然的垂下眸,打開房門走出去。
房門關上時,隔絕了外面的雨幕,沈默終於鬆了一口氣,疲憊的坐在軟椅上,偏頭望向半開的窗扇。
雨幕成簾,濺落在石階上,潮濕的空氣順著窗扇席捲而入,吹得她面上覆了一層涼意。
……
陸家的事傳遍整個京都城,就連陸盞的身世也如春風席捲一樣,散遍每個角落。
以往地位高崇的陸氏一族在一夕之間淪為死囚,府邸的奴才都被禁衛軍全部押走。
孫緲待在福安居里,聽著外面丫鬟與僕人的慘叫聲,面如死灰的坐在椅上。
完了,都完了。
她麻木的抬頭看著房中的擺設,捏著帕子哭出來,聽到開門聲時,以為是禁衛軍的人進來了,剛一抬頭,卻發現來人是陸盞。
孫緲的火氣一下子直充腦門,起身衝過去打他。
陸盞第一次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力氣大到讓孫緲疼的喊出了聲,「你個畜生,反了天了,敢對我動手了是不是?!」
他步步緊逼,孫緲被他身上的陰戾氣息嚇得步步後退,連說話的氣勢也弱了下去。
「你…你要做什麼?」
她臉色灰白,眼底溢滿恐懼。
陸盞逼得她坐在身後的椅上,將手中的牌位放在眼前,惡狠狠的盯著她,「看到這個你會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