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對了,那邊的組織還曾傳過話來,建議他們不要過度的依賴坐標,在無甚握的時候,搞一搞地毯式轟炸也不算什麼——所以吧,就連情報也未必有那麼重要了。而政事堂的存在感,也便愈發的可疑了起來。
這種毫無成就感的詭異挫敗情緒並不僅限於留守的諸位重臣。就連都督西北及藏地軍務的李靖李藥師,亦在前線發回過數封奏報,並在文中含蓄提及了自己難以言喻的心境——自大軍開拔數日以來,前線斥候所見唯有被轟炸後的騷亂、恐慌,而沒有一丁點成組織的抵抗。吐蕃用於警戒唐軍的防線幾乎是在一日之內迅速瓦解,以至於前線部隊能以某種郊遊的速度快速突破川藏交界犬牙交錯的堡壘,輕鬆愉快的日行數十里;而被甩在後發的主帥卻不得不連發急令,禁止部隊突進太快,影響後勤。
怎麼說呢,考慮到這支軍隊的糧餉與後勤全部由現代世界承包,這一次往川藏地區的大舉進攻,與其說是決戰,倒不如說是青藏線大型團隊旅遊——包吃住的那種。
而作為身經百戰的天下名將,功成名就後居然落個帶團旅遊的結局,李藥師心中之不滿,可想而見。
正因為這種共同的鬱悶,三日一次的議事也變得草率了起來。幾位相公飲茶休息談談閒天,在皇帝的允許下按幾個按鈕,而後拍拍屁股告辭走人,或者留下來等宮中預備的點心水果。每日流程,大抵如此。
但在這一日閒談之後,當宰相們放下茶盞起身時,皇帝卻並沒有如往常般示意退下,而是猶豫了片刻,低聲開口:
「朕昨日稍有不適。」
當值的宰相們當即肅立,向至尊拱手:
「聖躬安否?」
「倒也沒有什麼。」陛下道:「只是……做了個夢,夢到有人哭泣。」
相公們的神色立刻鬆懈了下來,排在後方的魏徵等甚至還長長噓了口氣,拍打著衣袖打算上前進諫,建議皇帝回宮後對皇后傾述夢境表達深情,不必在政事堂浪費時間。
皇帝緩緩道:「……只是,這哭聲麼,似乎是來自宮中的北面一帶。」
難道做夢還講究風水不成?魏相公眨一眨眼,正欲開口,卻忽的一個哆嗦,再也做聲不得:
宮中的北面是什麼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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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