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顧叢疏來說,所期盼的,好像只是那一碗熱飯和柔軟的暖光,並不是老宅里的精緻與便捷。這段時間她也一直住在市中心,還沒到周末,所以還不用回去。
秦南語和安凡君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著讓對方先說些什麼,最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將這個艱巨的任務讓給了江茗。
就是想讓江茗來說點什麼,江茗笑起來,也不知道這些人在怕什麼。
江茗說:「我昨晚上聽到一個挺有意思的故事,你要不要聽一下。」
顧叢疏便看了過去。
「一個朋友跟我說,人總是要在徹底失去了某種東西之後才會真的頓悟,就好像我自己呢,在有腿之前根本機就沒有意識到能走路有多幸福,失去了之後我知道了。而那個朋友說呢,她之前一點沒覺得自己喜歡她女朋友的。」
「直到突然有一天,她女朋友是突然就和她說了分手,都已經三十好幾的人了,本想著就這麼過下去了唄,還能怎麼樣?但她女朋友就是提了分手,說沒勁吶。」江茗說著停了下來,酒杯空了,林稚歌體貼地為她滿上。
其他人都聚精會神地在聽,包括顧叢疏。
江茗繼續說:「我朋友覺得也行,她本來也就是個受歡迎的人,沒了女朋友還沒了束縛,她有錢有閒的,日子想怎麼舒服就怎麼舒服的人,還沒人管她了。」
「她之前和她女朋友在一起是沒有感情嗎,這麼輕易就放下了?」秦南語忍不住問。
江茗說:「之前在一起的時候很年輕,覺得那女孩子乖巧懂事的,就在一起唄,在一起也有很多年了。她覺得是沒什麼感情的,這種年齡的分手,就和離婚也差不多吧。就是在分開之後,我朋友忽然覺得咦,哪裡哪裡的都不對頭,怎麼慢慢的連自己的生活都停擺了,她發現自己完全不能沒有她。」
「啊?」秦南語說,「是習慣吧?」
秦南語邊問,邊悄悄看了一眼顧叢疏說,「畢竟有那麼多年,一下子不習慣也是正常的。」
「習慣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江茗搖搖頭,「我朋友後來才意識到自己是喜歡她女朋友的,這種感情和習慣加在一起,對自己的份量就很重了,重到她發現自己沒她女朋友真的會活不下去,所以後來完全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去求她女朋友回來。」
盧杉說:「放下身段是有多放下身段?」
安凡君問:「求又是怎麼個求法?」
「我朋友以前可是很驕傲的,本來還以為她女朋友肯定離了自己活不下去,還覺得她女朋友遲早自己會回來的,驕傲的像個孔雀。在她女朋友開始和別人約會之後,才慌張了,整個人開始不自在了。」江茗說,「怎麼個求法?我想想。我這朋友一直都心高氣傲的,又喜歡在外面拍動物,基本上那些節日就別想找她一起過了。」
「後來那一年七夕呢,她特地從草原上趕回來,紀錄片不拍了,要領的獎也不去了,明明飛機都沒有要坐的航班了,哪怕是轉機三趟坐那種紅眼航班的經濟艙擠得要死,她也哼哧哼哧地要回去,一定要回去和人過七夕節,說的是,那她之前一直都沒有機會去陪前女友過七夕節呀,現在必須痛改前非,要和女朋友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