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除了些陳年舊疤,還有一些淺淺的指甲印。
「方便你動手。」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絲不好意思。
看著那幾乎要消失不見的痕跡,理乃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又被騙了。
依照甚爾自愈力極強的體質,那些快滲血的指甲印一兩天就沒了痕跡,小惠不輕不重的一腳能疼到哪裡去。
「我才不幫你。」
皮糙肉厚還愛騙人,理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活該。」
看見那個牙印就想起來他做的好事,理乃捂眼當自己沒發現。
甚爾像抱著沒什麼重量的棉花玩偶一樣把理乃輕輕鬆鬆地抱在腿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開始磨人。
他靠過一次理乃把他推開一次,又一次頭頂著理乃指尖強行靠了過來,伏黑惠翻動了下身子,兩個人瞬間不敢動彈。
等確定伏黑惠沒有醒,理乃惱羞成怒地打了他下。
隨手在他肚子上簡單揉按兩下,瞥見那個還很清晰的牙印,理乃抿著唇,還是不忍心地又掏出藥膏給他塗抹了點。
「這邊也要。」
她手軟乎乎的,像是沒骨頭一樣,抹藥的時候帶著藥膏抹在身上舒服極了,甚爾愜意地枕著她肩膀眯起眼睛。
「後背。」
「腰上也有。」
…
那些地方又沒傷,塗上也是浪費,倒是他身上有些疤看著猙獰,看上去有著年頭了。
「這些地方塗祛疤藥吧。」理乃隨口說了句。
那些傷還是他身體沒有達到完全強悍時留下的,祛不掉。
甚爾沒說,只是看著她動作又輕緩了不少,好似處理的不是傷疤,而是那些猙獰的傷口。
後背靠近心臟的位置有一道疤痕,看起來兇險極了,她下意識吹了口氣,問他,「疼不疼?」
時隔多年的舊傷口忽然間隱隱作痛,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年少時的陰暗閣樓,沒有得到救治的傷口潺潺地往外流著血。
失血讓腦袋昏昏沉沉,對於當時的情景已經記不清了,唯一刻進腦子裡的是:
熬的過去活,熬不過去死。
「……疼。」他仰頭,手精準地握住理乃的手腕。
像被輕柔的羽毛接觸,傷疤被親了。
被她親吻的地方發出瘙癢,隱約的疼痛被直逼心底的癢意取代,被觸碰到的地方好像要重新長出血肉。
指腹在她手腕處摩挲,甚爾一收臂就把人摟進了懷裡。
……
「媽媽。」
睡醒的伏黑惠頂著一頭雜亂的炸毛睡眼惺忪,歪頭看著他們兩個,「你們在幹什麼?」
「……在給爸爸塗藥,小惠要幫爸爸上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