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胃藥止痛藥,齊歆不會這麼避諱,能讓他這麼說的,只有安眠藥。
「寶貝。」江愉辰簡單擦過頭髮,手掌托著齊歆後腦,把人半壓在懷裡,「我手術,你緊張什麼?」
「我怕簽字。」齊歆低聲說:「麻醉同意書和知情同意書。」
「你做胃鏡的時候我經常簽。」江愉辰安撫性地揉了揉齊歆脖頸,「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不會有事的。」
「你明天在外面等我一個小時就好。」
齊歆頭髮只吹了半干,他在江愉辰浴袍上不老實的蹭著,蹭開了一排扣子。
這樣蹭人蹭了一會,齊歆忽然道:「我一點都不自卑。」
「我知道你在意我,愛我。下午才故意那麼說的。」
「我是不是很惡劣。」齊歆沒低頭,毫無保留地剖析自己,「有時候確實覺得自己挺作的。」
「但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江愉辰靜了一會,齊歆還是低下了頭,額頭抵住江愉辰的喉結。
他知道江愉辰在看他,和以前的很多次一樣,微垂著眼。
江愉辰後悔了,他下午不應該那樣直白地戳穿齊歆,他當時應該直接哄。
齊歆以前從不這樣,重逢後第一次做出這樣的事,將近二十二年第一次「作」。被他戳穿之後,卻像被釘在恥辱柱上一樣,低著頭和他道歉。
第96章 誰在放水
那甚至算不上「作」,或許只需要哄上兩句。
齊歆沒有童年,沒人教他說話。他只是想吸引江愉辰的注意而已。
而吸引江愉辰注意最簡單最粗暴的方式——生病。
分開的時候,江愉辰說有事給他打電話,什麼算是「有事」,他並沒有具體展開。
所以齊歆開始自/殘,一般的病不能算是有事,他發燒燒了三天,一個人呆在家裡,燒得渾身痛才和江愉辰通了電話。
接通了又覺得自己作,於是……他話術逐漸統一了。他說胃痛,吃過藥已經睡了。
他改變主意的時間太短,江愉辰還沒來得及進門,只在小區樓下望了一會。
江愉辰不知道,他看齊歆的時候,齊歆是不是也站在窗下看他。
畢竟齊歆沒開燈,屋裡黑洞洞地,江愉辰什麼也看不清。
結果齊歆還是高估自己的身體素質了,他燒的渾身難受,忘記自己約過心理醫生。江愉辰這才從周醫生口中窺見齊歆飽受煎熬的半年。
他還替自己假想了一個嫂子,模板是誰……
旗袍、禮貌、知性、漂亮……
齊歆追著江愉辰跑了五年,好不容易才嘗到了點甜味,因為崔靜倏不輕不重的幾句話,他意識到了自己不配。
他確實不配,因為江愉辰間接性承認了,江愉辰不常帶齊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