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檸也下意識的抬起頭,就看到陸康南的右手背上血淋淋的,食指的縫隙里也都是血跡。
方檸也心軟,沒辦法對受傷的人再說出重話,可他還是狠心的別過頭,冷淡的說:「你走吧,陸康南,你別在折磨我,也別再折磨自己了,我們回不去了。」
陸康南神情頹敗的看了看自己的食指,苦笑了一下,也覺得自己太狼狽了些,食物沾到血跡總是不好的。
他放下湯碗,眼裡帶著明顯的期待,明知故問道:「檸也,這隻朗格是送給我的,對嗎?我能打開看看嗎?」
「不能,現在不給了,誰都不給了,你也並不想要。」方檸也悶聲悶氣的說。
陸康南把左手手腕遞過去,近乎卑微的乞求道:「我想要的,檸也,你幫我戴上好嗎?我發誓會一直帶著,這輩子就帶你送給我的這隻手錶,其他的都不要,好不好?」
方檸也微微抬起眼睛看著自己幾乎傾盡所有精心挑選,而陸康南卻看都不願意看一眼的禮物,將那兩隻朗格從陸康南手裡拿過來抱在懷裡。
他半垂著眸子,視線逐漸朦朧不清,他抬手快速的把眼淚擦掉:「不必了,我不會再送給你,我累了,陸康南你走吧,以後也別再來了。我的手……不怪你,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怪我自己。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愛我的話,就讓我去過我想要的生活吧,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痛苦。也請你別阻止周律師過來,我會如你所願簽字離婚。」
秦晏詛咒般的話語再一次響徹陸康南的耳際:我賭你這輩子,到死都帶不上那隻手錶。
陸康南臉色慘白,表情有些僵硬的笑了笑,好像得了選擇性耳聾,只會對自己想聽的話給與回應:「檸也,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你現在不想送給我了,我不會強迫你的。我以後會好好對你,我等著你親手給我戴上的那一天。對了,我們一直都沒有婚戒,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去買,現在就去買。」
陸康南說完,又好像感覺有些不妥,搖了搖頭,說:「不行,給我的檸也一定要定製的,最好的,鑽石也要我親自去選,不能太草率了。」
還不等方檸也說話,陸康南一把將方檸也抱在懷裡,方檸也想掙扎,但隔著衣服也能感覺的到陸康南滾燙的體溫。
方檸也的內心實在是太柔軟了,總是能對別人的痛苦感同身受。
他想起往常陸康南發燒幾乎都虛弱的無法下床,他今天卻堅持陪了他這麼久,可想而知陸康南此時此刻身體會有多麼難受,方檸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拒絕陸康南。
陸康南沒有被方檸也抗拒,好像得到了鼓勵,他在方檸也的耳邊輕聲說:「檸也,你累了就休息一會兒,我讓許岩陪你。我一直發燒,不知道會不會傳染給你,我先回病房了,等我好了我馬上就來看你,但你別離開我,求你,求你……。」
陸康南走後,連著三天都沒有過來,給了方檸也一些情緒上的緩衝。
雖然知道許岩是陸康南的人,但方檸也並不抗拒天天來陪他的許岩,因為從他嫁給陸康南的那天起,許岩就一直像哥哥一樣儘自己所能的愛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