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潔眼看著蒼老了很多,法令紋和眼袋都很明顯,穿著一身中老年婦女最厭惡的廉價純棉碎花睡衣,髮根處長出來的白髮與中段染黑的頭髮涇渭分明,可再也沒有心思和金錢去打理了。
房子朝西,沒有空調,悶熱的讓人愈加心煩。
方子梟看沈玉潔那樣子,嫌棄的擰著眉毛,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嘖,你也被方檸也那喪門星傳染了?成天就TM的知道哭,喪氣,不吃了。」
「你個不孝子,還敢罵你媽?家裡變成這樣是因為誰?啊?還不是為了撈你出來。」方立鳴從房間裡出來大罵方子梟。
他穿戴整齊,手裡拎了個塑膠袋,裡面是個用報紙抱著的三十厘米見方,方方正正的東西。
方子梟死豬不怕開水燙,沒把方立鳴的話當回事,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視一邊調台一邊猛吸菸,劣質煙非常難聞,嗆的方立鳴治咳嗽還不忘大罵兒子:「咳咳……,你是個什麼東西,就知道窩裡橫。」
方子梟斜著眼盯著方立鳴手裡的塑膠袋問:「你拿的什麼呀?家裡還有值錢的東西呢?要是真有,拿出來給我做點生意,等你們老了,我也能孝順你們。」
方立鳴對著方子梟啐了一口,此時此刻方子梟那副齷齪德行讓親爹都喜歡不起來:「放屁,死了這條心,這輩子老老實實打你的工吧。」
人沒本事,別說是外人,連父母都會看不起,這話一點都不假,更何況方子梟現在還是個罪犯,更是讓最看中臉面的方立鳴抬不起頭來,恨不能把他給勒死了乾淨。
方立鳴想起了那個安靜溫和的大侄子,忽然有些後悔,如果當初他們一家對方檸也好一些,是不是如今也能開口說句話,借個力。以方檸也的為人,應該不會拒絕他。
可後悔也晚了,方立鳴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落魄到今天這個地步啊。
方子梟被沈玉潔溺愛慣了,依然自命不凡:「我怎麼就不能做生意了?還不是你們沒錢麼,這怪我嗎?你看看其他人怎麼不倒台啊,就你讓人給抓住了把柄,就是因為你們沒能耐,TM的讓我跟著背鍋。」
方立鳴徹底惱火了,站在門口大罵:「我們沒能耐?你看看你堂哥,他有什麼?連爹媽都沒有的孤兒,還不是靠自己一步一步爬起來的,如今人家成名了,你再看看你,喪門的東西。」
這句話像點了火藥桶,想到自己家的現狀可能已經變成了方檸也茶餘飯後的笑料,方子梟的立刻就炸了:「你說什麼?他方檸也才是喪門的東西,剋死他爹媽,現在又克我們家。對,都是他克的,他該死,他該死。」
方子梟越說越激動,拿起菸灰缸就往地上猛摔,『嘭』的一聲,碎玻璃迸濺的到處都是。
「畜生,你敢摔你老子?」方立鳴火氣上頭,撿起門口的掃帚就要往方子梟的頭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