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憬聽了後,瘦弱的身子狠狠顫動兩下,抱著何香鳳的手也抓的更緊了。
夢雪不知道為什麼對面的人突然間攻勢就變得如此猛烈,她的體力已經是強弩之末,使用玄虛鏡躲避也開始變得困難。
身上漸漸掛了彩,本就艷紅的衣服染上新鮮的血液,就像彼岸花盛開了一朵又一朵,詭異又可怖
她希冀地把目光移向尊上,希望他能儘快擊敗人再趕來救她,但她註定要失望。
白起言就站在斗篷男子身前幾步之距的地方,看上去他的攻擊軟乎乎的,沒什麼力道,也沒什麼鋒芒,遠不如斗篷男招招陰狠殺伐。
他就那麼不慌不忙地舉著霜雪般清靈的白色紙傘,衣玦微微掀動,就輕而易舉地將那些駭人的致命招式給躲了過去。
始終和妖魔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仿佛在逗弄寵物一般,十足的輕鬆,卻也十足的輕蔑。
作為對手的神秘男子,原先還很沉穩地不停攻擊,但當他發現無論如何都打不到白起言後,有些惱羞成怒,攻擊也失了條理,基本上只要白起言稍微靠近一下,他就立馬如狂風暴雨似的接連去打。
白起言似乎被他的攻擊逼退,原本翩躚的腳步有了停頓,男子隱在斗篷里的眼睛看到機會,毫不猶豫地再上前。
只是這一次他還未來得及動手,就覺得心口傳來一一陣深入骨髓的疼痛,一把冰霜凝結成的小刀不偏不倚地扎在他心口的位置,頓時鮮血如注。
白起言抬起凝出霜雪的右手,冷淡的容顏被襯得也多了幾分聖潔氣息。
他對上男子睜大的雙眼,波瀾不驚的語氣聽得人惱怒:「陰招不是只有你會用。」
男子也不知是被他這話氣到,還是傷口太嚴重,他當即捂著胸口倒退好幾步,一個不穩就像是要跌倒。
夢雪看到這場景,知道她要是再不想個辦法,他們二人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她的視線飛快地在城主府四處游移,當看到緊緊抱著的何香鳳和江憬後,立馬將渾身上下的靈力都一股腦拍在城主府的地面。
石磚砌出來的地面受不住這樣沉重的壓迫,開始出現一道又一道的裂縫,隨即整片也塌陷下去。
一開始是只有他們所在的這一處小地方,但是裂縫不停地擴大,慢慢地占據城主府,最後甚至有向整個滄浪城蔓延的趨勢。
沒了依託的巨樹假山開始傾倒,隨後便是高聳的房屋。木石磚瓦落得滿地都是,有些稍微重點的落在地上就是一個大坑,若是人被砸到,只怕是當場就會化為四濺的肉沫。
天地間的煙塵此起彼伏,所有的一切都被籠罩在深沉黃紗下。
夢雪擦了擦臉上流出的血,對著孟玥露出一個又瘋又狂的笑:「殺我就等於殺了全城的百姓,來啊,你殺我啊——!」
土地還在瘋狂地下陷,孟玥沒有時間猶豫,現在能救一個是一個。
白起言也收起紙傘,他的兩條雙臂都不復人類的模樣,而是像冰所雕成的精美工藝品,他半蹲在地,試圖將下陷的土地給凍結住。
他們已經做出了選擇。
夢雪扶著男子,準備撤退,只是離開時,她還是心有不甘,所以惡毒地朝著何香鳳跟江憬所在的位置,扔下靈氣凝聚出的兩道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