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清雋挺拔,如今穿著一身黑衣更有股漫不經心的沉穩,遠遠望去,倒是有些讓人不敢接近的氣勢。
不過這氣勢大概對孟玥無效,因為裴雙在看到她的那一秒,就已經一臉驚愕地走到她身邊,眉眼間充滿溫潤的喜色,他一把握住孟玥的雙臂,問道:「你怎會在此?」
孟玥覺得這話應該由她來說,但她還是很老實地回答道:「這不是我的房間嗎,為什麼我不能在這兒?」
裴霜眼眸微張,有些許困惑:「可你已經被宗主收為弟子,按理你該在他的問天山住下的。」
孟玥跟他把薛寒淞還有韓青的事兒,又具體說了一遍。
「你要住在何處,我無權過問,只是——」裴霜告訴她:「宗主每日寅時在問天山授課,聽風苑與問天山相隔甚遠,你難道要每日起早趕過去嗎?」
這事兒孟玥不知道,現在聽裴雙這麼一說,她倒是真的有去問天山住的心思了。
「那我明日便搬過去。」孟玥想睡個好覺,不想跟上班似的起早通勤。
聞言,裴雙握住她雙臂的手不由得緊了緊,他垂下眼,有些失落,卻還是強撐著,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意,道:「應該的,應該的。」
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孟玥,還是在勸他自己。
孟玥動動身子,就從他手裡掙脫開,問著近在咫尺的裴雙:「師兄在滄浪城與我分離後,發生了什麼?」
她其實更想問,他知不知道帶她去的滄浪城是假的,他有沒有被幻境騙到,他是不小心,還是故意想殺她。
裴雙搖搖頭,跟孟玥說:「與你分別後的事,我記不太清,等我有記憶的時候,已經在師尊房中了。」
這實在是一個漏洞百出的理由,但正因漏洞百出,所以才更像事實。
裴雙蹙眉望著孟玥,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有顯而易見的自責與歉疚,「還好你無事,不然我——」
孟玥認真地看著他的神情,平心而論,裝是裝不出的。
「你呢,你在與我分別後可有碰上危險?」裴雙滿臉擔憂,將她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
孟玥輕描淡寫將那些事兒略過去,只說:「我後來碰上大師兄白起言了,他修為高深,我跟在他後頭,沒遇見什麼危險。」
「那就好。」裴雙鬆了口氣。
孟玥簡單地『嗯』一聲,算是回應。
這之後便是寂靜,裴雙想說不能說,孟玥則是不想說,但他炙熱的眼神直直地盯著,讓人渾身不自在,她只好轉移話題道:「我去修窗子,窗子壞了。」
孟玥小跑到那破了的大洞前,蹲下來試圖在那一地碎屑里找到還能用的木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