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雙只從懷裡拿出一小盒膏藥,揭開蓋子,遞給她說:「師弟你的臉傷了,還是趕緊塗藥吧,省的日後留疤。」
剛剛她受傷的時候不提塗藥,怎麼現在突然提這檔子事了,孟玥覺得裴雙的行為怎麼看怎麼古怪,想拒絕,可是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頭就一痛。
她的兩隻手自己動了起來,接過裴雙的膏藥塗在臉上,抹的均勻又細膩,一連好幾回,快將半張臉都給抹上了。
孟玥的手停下來,將膏藥遞給裴雙,然後嘴唇也自顧自地彎起,說著與她內心想法截然不同的話語:「多謝師兄。」
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她現在的情況不對勁了,可知道歸知道,孟玥卻沒辦法反抗,就在剛剛那一剎那,她除了意識還屬於自己,剩下的全都在被某個人控制著。
直到將藥膏塗好,孟玥才暫時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她心跳的快蹦出胸腔,卻還是得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
和裴雙之間的距離,被她默默拉開了些。
只是和裴雙拉開距離沒什麼用,因著這樣就意味著要和後面跟著的鄧志先靠近,孟玥覺得她現在就是砧板上待宰的魚,不是落進前頭的虎窩,就是掉進後頭的狼穴。
必須要找機會離開才行,孟玥覺得一切的古怪都是從遇見裴雙開始的,當務之急她必須離開他們身邊。
只是機會實在不好找,孟玥跟著他們又走了一段路,才發現一個不算機會的機會。
長孫塵帶著身後一群賠著笑臉的弟子,正在商議著什麼事兒。
那些弟子穿著的並不是林華門的門服,甚至他們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種衣服,顯然都是散修,只不過為了拍長孫塵的馬屁才聚集在一起。
孟玥看到長孫塵,就跟看到救星似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可長孫塵卻根本看不懂她眼裡的求救,反而是用著對待敵人的態度,先是一下子踹開跟前拍馬屁的弟子,將手放在他腰上別著的劍上,然後才擰著眉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盯著孟玥,語氣十分不友善:「這是我的地方,你們快滾!」
「秘境又不是長孫家的地盤,我們想在哪兒就在哪兒。」鄧志先語氣雖然溫和,但說的卻全是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何況就是你長孫家的地盤又怎樣,我小師弟照樣有本事來。」
他伸手捂著嘴,突然『阿呀』了一聲,看似埋怨自己實則譏諷地說道:「我怎麼忘了,長孫公子肚量之大,想必不會與我們計較的,畢竟未婚妻和我們小師弟來往這件事都能——」
「夠了!」長孫塵氣急敗壞地打斷鄧志先的話,狠狠看向孟玥,說道:「你這小人,實在卑劣,趁著我表妹涉世未深,就擺出一副好人嘴臉,將其矇騙!」
孟玥張大嘴,視線在鄧志先和長孫塵之間來回逡巡,心裡一萬個委屈,明明挑釁的是鄧志先,她只是個看戲的圍觀群眾,怎麼戲看著看著火還能燒到她身上來。
鄧志先環著手臂,靠在身邊的樹上,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意,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