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的成功,意味著拍攝結束, 工作人員正忙著收工,暫時沒有人關注這一角, 兩個人沉默地對立了片刻,慕阮阮重新開口。
「你的企圖我不感興趣。」她語速很快,像是在被人催趕著一般道, 「我只想相安無事地拍完這部戲。」
她下意識地覆上自己的手腕,那上面空空如也。那隻手鐲被永遠留在了, 她和聞商連一起住過的房子裡, 現在大概早就物歸原主。
「不是所有的關係都適合回溯,聞老師或許也該往前看了。」
「當年的事,」聞商連的語氣似乎有一瞬的急迫, 他一向從容慣了,那絲細微的情緒藏在他的話音里,像鋼琴曲里的不和諧音,他頓了頓,才繼續道,
「我想至少可以有一個解釋的機會。」
慕阮阮冷笑一聲,「你想得倒美。」
她抬頭直視著聞商連的目光, 毫不留情道,
「你不會真以為,過了這麼久, 這個解釋對我來說還很重要吧。」
有些話不在該說的時候說,那就永遠也沒必要說了。
空氣中像涌動著某些暗流,情緒沖刷過來,像浪潮撞在暗礁上四分五裂。
聞商連的目光明滅,像幽室的燭火,他還想說什麼,Landric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我敢斷言,這絕對是今年的神封預定。」他興沖沖地走過來,把相機里的記錄指給兩個人,「Vic這張越過阮阮肩頭盯鏡頭的照片,簡直太絕了。這種曖昧不清的氛圍,這種欲拒還迎的拉扯,你們兩個人放在一起,簡直是鬼斧神工的一對璧人。」
「……」
「Lan,如果你願意換一個老師,」慕阮阮語氣誠懇道,「相信你的中文水平,很快就會和攝影技術一樣好。」
聞商連在一旁附和了句,「深有同感。」
「你這種行為我知道。」Landric倒是對傅博宇這位老師頗為維護,反過來指責聞商連,「在中文裡,這叫見色忘友。」
聞商連抬了下眉梢,「他為了追女生賣我通告行程的時候,我說過什麼了?」
慕阮阮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想。
還得是你啊傅博宇。
「幾位老師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隨著這句話,一名看不出年齡的職業女性走進拍攝場。
和傳統風格不同,她頭髮剪到了耳根,左邊推了邊頭,剃了兩道斜線,耳骨上至少打了六七枚耳釘,一身連體的工裝,腳上踩著一雙紅底細高跟,這種尋常人很難嘗試的造型,放在她身上卻變成了令人過目不忘的記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