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商連說不過她,便轉身去挑另一邊的排骨,這一次的東西也沒有逃過被送回去的命運,兩分鐘前的情節像是在他眼前重演了一遍。不過這次聞商連有所準備,搶在慕阮阮開口之前便道,
「這幾款價格都是一樣的。」
「對對對,價格是一樣的沒錯。」慕阮阮忍不住嘆了口氣,「但少爺您看不到您那盒容量是最少的嗎?那是黑豬排骨,單價高。」
聞商連給出的理由很充分,「相比之下,黑豬的營養價值高,口感也更好。貴也有一定的道理。」
「在經費有限的前提下,」慕阮阮痛心疾首地控訴了一句,「我們就不用共情銷售者的邏輯了。」
來回兩次之後,聞商連乾脆放棄了選購權,跟在她身後做個安靜的推車俠。慕阮阮動作很快,一次性做三十個人的飯無疑是個艱巨的任務,還要轉去新的場地,她要儘可能地給紀鴻和丁可兒留更多的時間。
等他們把大包小裹成功裝車,返回集合地的時間比約定的還早不少。可他們剛下車,就看到宋嘉野愁眉不展的神色,和他身邊耐心開導的沈桑寧。她平時酷颯又利落的性子,倒很少見這麼溫柔的時候。紀鴻和丁可兒站在一邊,一臉默契的吃瓜相。
見聞商連他們回來,紀鴻揚手打了聲招呼,宋嘉野則垂頭喪氣地走上來。
「聞老師慕老師,實在對不起。」他語氣里的歉疚壓都壓不住,「我早上說的我朋友那套房子,現在正在租期騰不出來。我們一下午跑了好幾個中介,但因為要的比較臨時,滿足條件的房子實在不好找。」
「一場遊戲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清楚了前因後果,慕阮阮立刻朝他笑了笑,「看你這副樣子,我還以為你要辭演《圍獵愛神》呢,原來只是場地的事。」
其他嘉賓多半也說了類似的話,但這並沒有打消宋嘉野自責的情緒,他站在一邊像只耷拉耳朵的小狗,
「可只有我把任務搞砸了,我對不起大家。」
「做三十個人的飯這麼累,我可一點都不想干。」紀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還得謝謝你給了我一個躺平的理由。」
「歸根結底,這個事還是謝導的錯。」丁可兒試圖調轉矛頭,「我們住的地方完全可以容納這麼多人啊,誰說做好飯不能端到客廳里吃呢?」
「是啊,左右節目組的錢已經花出去了,吃不上這頓飯你們也吃虧。」沈桑寧也跟著幫腔道,「通融一下吧謝導。」
「規則就是規則。」謝安一開口,就得到所有人憤怒的目光,他一副鐵石心腸堪稱修煉到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面不改色地問上一句,「所以各位現在是要認輸嗎?」
慕阮阮默默挽了下襯衫袖子,「毆打導演是不是不犯法來著?」
沈桑寧咬牙切齒地接道,「家務事不屬於刑法範疇。」
他們嘴上這麼說,卻也不可能真的跟謝安動手。幾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望向一直沒抬頭的宋嘉野。紀鴻嘆口氣,正準備當這個主動說認輸的人,忽然聽聞商連在一旁冷不丁道,
「規則里只要求不能用節目組的場地,是嗎?」
在這種束手無策的狀況下,他從容不迫的語氣,像是密集行文里的一個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