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命婆子去把日前做好的荷包拿過來,將平安符一個個裝進荷包里,待弄好了就讓下人送去各房給小輩們貼身帶著。
虞憐坐在一邊,幫著把平安符放進荷包里,一邊回老太太的話。
老太太問她一路可還順利?
「那天緣寺占的山極高,我這身子骨老了輕易上不去一趟,這求請平安符又需得誠心,得咱們親自去請才行,不好吩咐下人代跑,憐兒今日代祖母受罪了。」
她說著打開手邊的木匣子,從裡面挑了個白玉桃花簪,比劃了下,說:「憐兒國色天香,滿京城再沒有比你貌美的姑娘,這白玉桃花簪既清雅又活潑,最是適合你這樣的姑娘家。」說著就塞到她手上。
虞憐收下,等平安符都裝好了,又陪老太太說了幾句話,才帶著丫鬟離開。
她一離開。
婆子就小心翼翼問:「您為何不跟六小姐說正在為她相看婚事,且已擇定了汝陽侯府嫡幼子?」
因著國公府小姐實在太多,足有十幾個之多,加上庶出地位低,於是只嫡出小姐論排行,庶出小姐則只稱其名後頭加個小姐。
虞憐爹是幼子,她排行也小,是這一輩嫡出小姐最後一個,排行老六。
老太太眯了眯眼睛,剛才幫著裝平安符有些累著了,人老了到底不中用,她嘆氣:「只怕是那丫頭心大了啊。」
「她自己有自己的心思打算,若現在跟她說只怕適得其反,我尋思著等過些天,讓憐兒心情緩和些,再告訴她為好,免得引起她抗拒。」
會這麼快給虞憐再相看一門婚事,純屬老太太怕虞憐在家會遭新皇惦記,她畢竟是東元侯世子從前的未婚妻,只要她還沒嫁出去,她這個身份便擺脫不掉,連帶著整個魏國公府也有危險。
若是早早許配了嫁出去,反倒能擺脫這個尷尬身份。
老太太知道孫女最近的所作所為,譬如跑去牢里羞辱曾經的未婚夫,但她卻默許了並未阻攔,固然這對孫女自己的名聲不好,但對整個國公府來說是好事。
孫女越是一副與東元侯世子決裂的樣子,魏國公府便越安全,新皇或許看在這個態度上,也能放過魏國公府一馬。
所以哪怕最近外面在傳,說她六孫女愛慕虛榮,翻臉不認人,她也沒制止,當初這門婚事給了虞憐,是她的福氣也是她的不幸,若是東元侯府沒出事,她便是府里姐妹中婚事最好的,只因她長得好,她才將這門婚事許給她。
但小六終究是少了幾分運道,原本定下今年秋過便入門,嫁進東元侯府,兩府喜結連理,現在卻鬧成這樣。
她縱使再多算計,也絕算不到世事無常,會變成這副模樣。
魏國公府看似繁華,爵位高,實則自從老爺逝世後,自家已經沒了什麼實權,連兵權也沒有,大兒子繼承爵位,卻只任職翰林院學士,看似清貴,實則被打發去整理校對典籍,連皇帝身邊都沒接近過,不但沒有皇寵,也沒有實權。
當初之所以和東元侯府結親,便是看他們父子倆都有實權在身,要權有權,要寵有寵,如日中天,能拉扯國公府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