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其中一個特徵,或許可以說得上是巧合,但兩個特徵結合在一起就不能是巧合了,而是事實,那人就是皇帝身邊的心腹楊仇,他把這樣一個人派到鹽州來幹什麼?還當了一家客棧的護衛長,總不是閒得慌?
這是虞憐第一次直面古代皇權帶來的壓迫,聲音微有些顫音。
「祖母,爹,我懷疑他是皇上派來的。」
老太太嚇了一跳,「憐兒你沒看錯?皇帝派人來做什麼啊,他可是皇帝啊。」
華詹臉色還很蒼白,這段時間為了讓自己不拖後腿,他努力吃飯喝藥才勉強能下地,但要跑跑跳跳還是有難度,更不用說與人動手。
「我出入宮廷朝堂多年,也從沒見過那人,更沒在三皇子身邊見過,兒媳你是如何得知那是宮裡的人?」
那是男主身邊的暗刀子,從來就不顯於人外,他當然沒見過了。
虞憐就瞎掰扯,「他身上戴著塊玉佩,早先我去天緣寺求符時碰上九皇子,九皇子心好派了身邊的女侍衛護送我下山,那女侍衛一路跟我閒聊,說起宮裡有個侍衛長,武功極高,他臉上帶疤,佩著塊殘玉,是個怪人。」
「我方才見那人特徵全對上了,且氣勢不凡,他領著的那幾個人看著也不像尋常的打手護衛,走路輕巧規整,極有規律,沒有正規的訓練是不會有這樣的習慣。」
華詹不是個猶豫的人,即便身體有恙,頭腦還算清醒,當下也沒再多問,當機立斷道:「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先出城。」
老太太還在想皇帝派人來幹什麼,總不至於來殺他們滅口的?
當時華家的兵權和華兒暗地裡掌控的勢力都交給皇帝,他才同意以華兒性命為代價,放過其他人,金口玉言,現在又來反悔?
華詹長嘆一聲:「娘,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皇帝的金口。」
虞憐往身後看了下,笑了笑說:「爹,他既然是派人喬裝過來,就意味著他不想讓人知道他要對我們下手,所以就不出城了,我們先吃頓飯,吃完再慢慢想辦法。」
華詹一聽,覺得也有道理,一家人就裝作沒事人一樣,找了家餛飩攤子,一人要了一碗餛飩,就著包子饅頭吃了一頓。
從前東元侯府鼎盛的時候,一家人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啊,如今吃這一碗熱騰騰的餛飩,都舒適地喟嘆一聲。
雙胞胎更是差點感動哭了,嗷嗷叫著好吃,一會兒就把一海碗的餛飩吃完了,還要再吃,當爹的一個眼神瞪過去,雙胞胎不敢吭聲了,捧著包子慢慢啃。
老太太和陳氏梅姨娘三個女眷惦記著有人追殺的事,憂心忡忡,倒吃不下什麼,一人吃了半碗。
陳氏放下筷子,人很驚慌,還知道壓低了聲音問:「我們那些行李怎麼辦啊?」
虞憐苦笑:「娘,皇帝派人追殺,性命都要不保了,還管什麼行李,如果沒有那些行李扣在那裡,方才也不會這麼輕易放我們出來,那家客棧恐怕早已被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