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天黑時,村民們陸續都走得差不多,剩下幾個嬸子媳婦留下來幫忙刷碗收拾灶房和院子裡的桌椅、鍋碗瓢盆。
梅姨娘跟著一塊收拾,也算個總指揮,她自己在那邊盯著,指指這個,揮揮那個,等她忙完天已經徹底黑下來。
虞憐去了新建好的浴房裡邊洗澡,穿越這麼久頭一回能洗個痛快澡,裡頭挖了個大池子,水是河裡引進來的,因著是夏天,水溫倒要求不高,虞憐只往池子裡倒了些熱水,混著河裡引來的熱水,保持著稍微溫熱的溫度就能在裡面洗澡,泡澡。
她靠在浴池上,慢慢洗著澡,想著下回若得了閒,帶上幾個孩子去後山上采些野花,灑進浴池裡面,帶著野花香泡著澡也是一種鄉野浪漫。
她心情上來便哼了幾句歌兒,曲不成曲調不成調,有時忘記了調子或歌詞就接著下一首,都是上一世聽過的歌,記得哪句哼哪句,完全沒有章法。
她徹底放鬆下來,還差點在浴池裡睡著了,好在小果兒來敲門喊人,「嫂嫂,你怎麼洗了這麼久?水涼了沒?祖母和娘擔心你著涼了,讓果兒來喊你。」
虞憐一看邊上的沙漏,已經足足過去了快一個時辰。
她應了小果兒一聲,趕緊從水裡起來,擦乾淨身體換上新衣裳。
出去後,老太太和陳氏見她沒事才放心下來,一家人坐在寬敞明亮的大院子裡,就著頭頂上圓月的光芒,隨意閒聊著。
老太太說:「想想京城裡的事竟是感覺好像過去了一輩子,離現在隔得很遠,但現在的生活踏實了,我總算是一口氣鬆懈下來。」
陳氏少有的不抹淚,尤其是提到從前,她笑著說:「娘,人要向前看,這是你常說的。」
老太太看她一眼。「不想你兒子了?」
陳氏:「華兒的事已經過去了,他要是在天有靈,看到我們過得好好的,知道憐兒在我們身邊,應該也會感覺欣慰,高興,我這個當娘的也就高興。」
竹影在屋頂抽了抽嘴角,他待遇提升了,因為主子家的新房子屋頂高了一些,蚊子也減少了。
但是這種全天下只有我知道主子還活著卻不能說的感覺,讓他有種奇異的憋悶感。
等主子能見人了,他一定要大說特說,主子他還活著啊!
老太太欣慰地點點頭。「能想開就好。」跟著轉頭看看虞憐,將她的手握在手中,「憐兒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雖然祖母一直在說辛苦你,可每一句祖母都說得真心實意,這一路從京城下來,再到咱家建了新房,有了自家的田地,不管是哪一樣都少不了你的辛苦操勞和出主意。假若華兒還在,定然也不會辜負你。祖母了解他,他一定是喜歡極了你這樣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