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憐看似在自己慢吞吞鋤地,實則餘光也會觀察下其他人,老太太動作竟然比陳氏要利索得多,陳氏似是嬌生慣養一輩子,始終還是覺得泥地里髒污,有些潔癖在身上,便動作猶疑緩慢了些。
換作剛穿來時候,虞憐也不想耕地,這種時候大抵會尋個藉口躲懶,但現在卻沒這想法了,既然已經身在農村,以後還勵志當個超級大地主,天然就得與自己的土地親近,怎可嫌棄?
她有意帶動陳氏和老太太,動作便越發利落熟練起來,沒一會兒便鋤好了她劃的那片,老太太和陳氏都停下來張望,有些瞠目結舌,憐兒咋這麼厲害?
虞憐就告訴她們,就把這干農活當成是鍛鍊身體的一種,還舉例子說服她們,說祖母和娘來鄉下是不是感覺身體比以前好多了?有勁很多?
老太太仔細思索是這麼回事,陳氏也不好意思點點頭,以前她不說風吹就倒,也是三不五時地咳嗽鬧風寒,現在倒是少了很多,甚至一個寒冬下來只小感冒一回,比以前不知道堅強多少。
接下來便不用虞憐多說,兩人便認真地學習起來,也不管土地多髒,自己能不能鋤得動了,關鍵得動起來才行。
成年人就是有這樣一個好處,但凡跟他說清楚做這件事的好處,他便去幹了,一點怨言都不會有。小孩就得靠哄、靠夸。
老太太和陳氏也漸漸進入佳境,慢慢地兩人全忘了從前自個兒是什麼身份,心裡眼裡只有鋤地這一件事,倒是做出樂趣來,鋤頭也越揮越快。
小果兒一向以嫂嫂為榜樣,見嫂嫂已經把自己的那麼大塊地也鋤好了,赤紅著小臉也哼哧哼哧努力把自己那塊整好了,雖然她人小力氣弱,鋤得不夠大人那樣深,但也馬馬虎虎能過去,大麥就是這樣好伺候。
鋤完就噠噠跑到嫂嫂身邊,仰著頭大聲說果兒鋤好了!
然後如願得了嫂嫂一個愛的摸摸頭,虞憐誇了她兩句,說她棒棒,說她乖乖,就歡喜得雙眸燦若星辰。
跟著虞憐就又給她劃了塊,這回小果兒成就感做上來了,自信心也膨脹了,主動要求嫂嫂給劃一塊大一些的地,最好跟祖母娘親一樣大。
等得了嫂嫂劃好的地後,又一蹦一跳歡歡喜喜地小跑過去勞作起來。
一家人就這麼從早干到晚連幹了兩天才把十畝地搞好,接下來還要播種。
得說這十畝地能這麼快翻完很大程度歸功於兩個大男人,華詹和竹影,尤其是竹影年輕力壯身懷武功,鋤個地跟玩一樣,一個人一天就能幹完好幾畝,倒是女眷艱難一些,但叫虞憐來看,也是相當大的進步和突破。
再累祖母和陳氏也沒提出要回家休息,堅持跟著幹了兩天,用祖母的話來說,都是一家人,不能因為誰的能力大就把活兒都推給誰,要干就一起干。
虞憐生意上的事他們不懂,鋤地也就是揮揮鋤頭的事,咋能推脫?
不過幹完這一茬兒,男人們都有武藝傍身還好說,三個孩子也因人小恢復快,平時活動量就不小,感覺不明顯,但老太太陳氏已經累得直不起腰來了,渾身哪哪兒都酸痛,跟經歷了一場筋骨肉身的碾壓似的。
虞憐自個兒也不好受,人前笑眯眯,人後捏著酸痛的手臂,想掉淚。
然後……真掉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