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氏更是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你為什麼現在才出現……」這句話重複了第二遍,語氣加重。她伸出手,顫抖地摸上他清俊的臉,冰涼的指尖一點一點地描繪他俊臉的輪廓,高挺的鼻尖、飽滿的額頭……甚至輕撫了他的薄唇。
她觸電般收了回來,雙頰染上緋紅,低眉自語:「你來帶我走了嗎?」
「我以為你投胎了,再也看不到我,要不然怎麼會遲遲不出現在我面前……」
「我總是想,日也想夜也想,只要一閒下來,便想。到底是什麼纏住了你,讓你從不出現,就算是夢裡也好,可是連夢裡你也絕情,不肯舍我半分憐意。」
「不知是哪日,我做了夢,夢見有人喊你名字,我拼盡了力氣跑過去,想追上去,看看那人是不是你,但怎麼追也追不上,後來醒了,才發現是夢。」
她微微一笑,紅了的眼眸清澈見底,美得驚人。
抱怨休了,終剩滿腔愛意與情痴。
露出半分清淺的貝齒,似是含羞,似是無限歡喜,「夫君,你終於願意出現了!」
兀自思索,像個滿目只有心上人的純摯少女,「你帶我去哪裡?」她笑容純淨,雙眸滿含信賴,驕傲道:「夫君尋的去處一定是極好的,不管是哪裡,都是好的。」
像是怕他不帶她走,她慢慢地數著這幾年做的事,向心上人邀功,也想叫他放心,「憐兒很努力,祖母身子很好,爹的身體也恢復康健,娘更是堅強了很多,二弟三弟和果兒乖巧聽話,從不惹事,這幾年我攢下了些家業,夠他們生活……」
說完,便忽然軟了身子,整個人往他懷中倒去,暈倒前,華極聽見她幾近呢喃般祈求:「夫君,別再扔下我……」
這句話很輕,輕到若不是女人就在自己懷中,若不是他自幼習武五感靈敏,也沒法聽清。
男人反應極快,原本就虛虛扶在她腰後的大手在她軟倒前牢牢將她抱住,隨後快速將人打橫抱起,走向屋中。
越過祖母和娘親,大步一跨,上了台階穿過堂屋走到後院,憑著竹影平日寄過去羅里吧嗦的信件里所言的位置,準確找到虞憐的屋子,將她放在床上。
做完這些也不過過去十數息功夫,他剛起身,發現衣襟被女人纖細的手指緊緊揪住,無法,只得坐在床頭。
老太太和陳氏急得不得了,跟在後頭進來,來不及與死而復生的孫兒/兒子抱頭痛哭,便焦急問:「憐兒怎麼樣?憐兒如何了?怎麼就好好暈過去了,是不是嚇著了?」
華極低頭看著那隻揪著自己衣襟不放的手,又將眸光挪向她緊閉的眸子,灑下一片惑人的陰影。那張小臉極為蒼白。
他嗓子啞了啞,好一會兒才在祖母焦急的問話中說出自己的猜測:「好像迷著了。」
見到他回來,第一反應不是驚嚇,也不是該有的失而復得的喜悅,她的那種狂喜更像是發現他終於出現在她夢中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