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我這過夜,我得感恩戴德,桌山吃的喝的,都是他喜歡的,沒有一樣是我愛的。皇城被破,他帶我逃走,你以為這是喜歡?不過是因為我藥壞了他身子,害他不能生育,我兒成了他日後唯一的指望,才會帶上我們母子。」
「只有張獻會細心待我,會體諒我,會處處護我,我和他在一起有什麼不對?他走時,我快活得很!從來沒有一刻那樣輕鬆,那樣感覺有了指望。」
「我兒會說話了,我想讓他叫真正的親爹一聲爹。」
虞憐簡直被這離奇曲折的故事震驚到了,足足愣了半晌。
好傢夥……她只能說好傢夥!
小陳氏仍然是那副小家碧玉的模樣,但虞憐覺得這是個有大心臟的女人!她深感佩服!
「但是……皇帝既然已經被你殺了,華極抓你們幹什麼?」
小陳氏搖搖頭:「我沒有將這些事告訴那些官兵,我說了他們不會信,只會以為我把皇帝藏起來了。」
「您是他們主子的夫人,是現在的皇后娘娘,只有您相信我,您去幫我求情說出真相,他們才會信。」
虞憐又一想,也是。誰會信這麼離了大譜的事?誰敢信妖妃勾結侍衛逃難路上反殺皇帝,且皇帝的血脈不是他的血脈,是人家侍衛的,他們才是一家三口?
聽了之後大概會覺得荒謬,然後更加懷疑小陳氏有什麼圖謀……
但是虞憐也不能憑小陳氏的一己之言就完全信了,她現在的身份是華極的老婆,如不出意外,大概以後也會是,所以他們是一條船上的隊友,前皇帝的生死自然也間接關係到她的利害。
出了院子,虞憐帶著小陳氏去見華極,她方才和男人鬧了一點小彆扭,彼此之間各有各的小心思,但談到正事,卻正兒八經的,把小陳氏的事說了說,跟著提議讓他的兵帶著小陳氏去把狗皇帝埋屍的地點把屍首挖出來看一看,是與不是一目了然。
若到時真如小陳氏所說,只要狗皇帝死了,那孩子也不是狗皇帝的血脈,放了他們一家三口也沒什麼。
華極聽完點點頭。
他認真看了虞憐一眼。
那張國色天香的嬌艷臉上不是記憶中在牢里羞辱他時盛氣凌人的樣子,也不是在他靈堂前脆弱倔強的模樣,更不是他回來時面對他時悲傷卻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她眉眼認真,雙眸清亮,說話冷靜有條理,竹影從前在信中總說的少夫人的模樣,逐漸與眼前的女人重合,變得飽滿生動。
他微微一笑,「都聽你的。」
虞憐奇怪地看他一眼,狗男人剛才是不是看她眼神怪怪的?
還有說什麼都聽你的。
小陳氏那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還有周圍老太太陳氏等人一副曖昧揶揄的模樣,這個狗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話很容易引起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