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張口時,聲音自動小了不少:「陵哥……那小子又來找我們了。」
頭髮枯黃的少年將一瘦小的孩童拽了出來,阿沅眯縫著一雙兔眸掃了過去,是之前藏在小巷子裡,她誤以為是季陵的孩子。
「陵哥,這小子欺劉阿嬤目不能視人,偷了好幾次劉阿嬤的燒餅,被我們逮住了還不承認,被隔壁村的趕了出去,現在又來找我們庇護了!這小子還算有點誠意,帶了只鴿子來孝敬你,陵哥,你看還收不收他?」
原來還以為是這群小鬼欺負人呢,原來是這樣。
阿沅沒什麼興致看下去了,合上了雙眸。
少年哭喪著臉:「陵哥……陵哥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
季陵一手捋著兔毛,聞言神色未有半分變化,只道:「我最恨別人騙我,帶上你的鴿子,別再來了。」
「陵哥……」
少年惶然著,撲將上前,被季陵一腳當胸踹翻在地,季陵兩手捧著小兔,頭也不回的走了。
識海內阿沅倏然睜開雙眸和彼岸花面面相覷。
阿沅默了一會兒,才道:「……如果我告訴他,我是妖精來的……算騙人對嗎?」
彼岸花蕊絲招搖:「當然了。」
阿沅頓了下:「那……我還能告訴他真相嗎?」
彼岸花兩瓣碩大的花瓣一攤:「不知道啊。」
阿沅:「……」
阿沅深呼吸一口氣:「如果……我說如果我跟他說了……」
倏然之前潛意識攻擊的畫面躍進腦海里。
阿沅登時頓住了,搔了搔頭:「還是……再看看吧。」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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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過後,季陵將她看管的愈加嚴格,給阿沅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如非可以的話,真是處處都帶著她,少年單薄的胸膛簡直都快成阿沅第二個窩了。
阿沅是真沒想到,七歲那年養的小兔會在季陵身上占據這麼大的重量。
當然也有不能帶的時候,比如接受季無妄「教誨」的時候。
比起「教誨」,阿沅更願意稱之為單方面的虐打吧。
到這時季陵便會將她鎖在屋內,任小兔怎麼鬧脾氣也沒用,當然阿沅是有辦法出去的,但是少年心細如髮,為免去不必要的麻煩,她順了少年的意,只等夜深人靜的時候,施法將少年陷入昏睡才敢偷摸出去。
這段時間,她也不往別處跑,只盯著春娘。
她在同樣的時間,站在同樣的位置,透過那一個小孔看到春娘和季無妄裸/裎相對,看到數不清的密密麻麻的猩紅小蟲自春娘的掌心遊走到季無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