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眯了眯眼端詳她:「你很緊張?」
指尖嵌進掌心,阿沅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因為我和他像極了對麼?」
青年話落只望著她笑。
「你跟他一點也不像!」阿沅厲聲叱喝,「你這樣愛仿人的妖我見多了!隆谷城的行屍也是你的手筆麼?你到底什麼目的?!又為何模仿書生?跟他有仇麼?」
「為何不能是他仿的我?」青年微微蹙眉,歪著頭盯著她,「我啊,他沈易敢做的我也敢做,不敢做的,我還敢。我知你初嫁尚有些羞澀……「
說著手伸了過去,愛憐的撫在阿沅披肩的如瀑般的長髮上。
還未落下便換來一雙隱隱泛著赤紅的貓瞳冷冷的注視:
「你敢碰試試。」
那長指微微一滯,妥協般的縮回,聳起肩笑道:「好,我不碰。我說過我會讓你知道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依附於我。說罷,你的心愿是什麼?」
「真把自己當成神不成?」阿沅嗤笑,「我沒什麼心愿,快把我放……」
「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殺了你嗎?」
阿沅驀的一僵。
不知何時起,金色的河流淌過他們的足踝,阿沅隨著青年的視線看向足下奔涌的河流之上,是夕陽西下,萬物生長,是車水馬龍,暮鼓晨鐘。
阿沅於奔流的河坡之上看到了世間萬物。
阿沅怔怔的看著,忽而身後傳來夢囈般遙遠的聲音:「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麼?」
她有些怔愣的轉過身對上青年略顯深邃幽暗的鳳眸。
「沈易」莫測的笑了笑:
「我來滿足你的心愿,我來告訴你……究竟是誰害得你,吾妻。」
話落,一手輕輕推在阿沅的肩上,阿沅雙眸驀的睜大徒勞的伸手卻未抓住青年一角衣料,整個人不住的倒了下去,倒在奔涌的黃金般璀璨流光的河水中!
溺於洶湧波濤的一瞬間,晶瑩的水珠飛濺在眼前,阿沅瞳孔緊縮,千千萬萬滴水珠於她眼前幻化出無數個場景,那無數個場景漸漸串聯匯聚成同一個畫面——
無邊暗夜之中,悶雷陣陣恍若巨獸長吟。青紫電光交錯恍似要把夜空撕裂開來一般,一陣刺目的電光閃過,恍如白晝之後又歸於一片寂靜。
「撲通——撲通——」
是血的味道。
最後一道白色的電光閃過,剎那的瞬間,阿沅看到了自己。
看到自己雙目失神躺在地上,胸口一個駭人猙獰的巨大傷口,汩汩淌著血。
血流了一地。
以及,躺地的「她」身前——
只手握著心臟,一臉木然俯視著地上的「她」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