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陶不理,忽然耳邊掠過一道疾風,竟是玉霄疾步走來,居然領先她一步上了轎。
玉陶一頓,只見月光透過半合的車窗散了進來,玉霄於半明半滅之間臉色臭的叫玉陶都吃了一驚。
她躊躇道:「……怎麼了?」
哪知玉霄吐了一句便兀自合上了眼:「你贏了。」
玉陶愣了下:「???」
忽然身後傳來馮寅氣喘吁吁的聲音:「公主,那丫頭找著了,還有氣兒呢!」
玉陶豁然回頭,只見一侍衛懷裡赫然抱著渾身濕漉的阿沅,她怔了一秒,恰時月上柳梢頭,子時的月光灑在了阿沅蒼白的面容上,洗去了脂粉鉛華,少女依稀有了幾分楚楚動人的美人姿態。
玉陶歡喜的連連拍手叫好:「好極好極,快去把這十里八鄉的郎中全叫來,人救不活,你也別回來了!」
馮寅脖子一涼,連忙磕頭稱是。
玉陶狠狠吐出一口鬱氣,從來沒覺得心情如此舒暢過,正待上了轎子好好嘲諷玉霄一番,身後又傳來馮寅的聲音:「殿下,你看這……」
玉陶很是不耐地轉了過來:「還有什麼……」
嬌媚的聲音突兀的卡在喉頭,一下失了聲兒。
只見馮寅一招手,他身後的侍衛便將肩上人放了下來,那人同樣渾身濕漉漉的,仰躺在地,銀月的光落在他臉上,如玉般的俊容,修長的眉,高挺的鼻,沒一處不好。真好似月上仙人下凡似的,玉陶自認遍識美人,還是頭一次因美色失了言語。
還是男色。
「殿下,這是和那丫頭在同一處河道尋得的,找到時便只剩一絲氣了,殿下你看是隨處丟了埋了還是……」
玉陶豁然抬眉:「你說他沒氣了?」
馮寅愣了下,他何等人精當即便知曉玉陶公主這是上了心,他斟酌著道:「尋到時,這人不光剩了一絲氣,身上也冷得很,許是活不過今夜了……」
「我不管!你立刻尋郎中來救他!」話說一半,玉陶瞥了眼轎內的玉霄,壓低了聲線,「將人藏起來,別讓二哥知道。記住了,務必把人救活,他活不成,你、你們都別想活了!」
話落玉陶便上了轎,留下馮寅和侍衛面面相覷,馮寅一巴掌扇在了侍衛頭上:「還不去叫郎中來!」
轎子內,玉霄涼涼瞥了一眼玉陶:「做什麼磨蹭到現在才上來?」
玉陶心臟撲通撲通作響,她手撫在心口處,那裡幾欲要躍出胸膛來!
玉霄本臭著的臉登時消散,雙眉緊張的皺起來:「怎麼了?身體又不舒服了?早叫你不要站著杵一天,是不是中暑了?」
玉陶擺了擺手,等胸腔那處漸漸平靜了下來,才笑著對玉霄搖了搖頭:「二哥,我沒事。」
玉霄狐疑的盯著她:「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