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呢!沒見它害怕麼!」
小奶貓回到了阿沅的懷抱內,它小口地舔祗著阿沅的掌心,貓瞳眯了眯,衝著青年齜了呲牙,好像在炫耀,更像是示威。
青年一瞬間捏緊了手,冷笑著:
「這麼快有了新歡了是麼?」
他直直盯著阿沅的懷抱,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垂於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
那裡……曾只屬於他。
現在被不知哪來的野貓占據了,明明他只不過遲來了一些日子,明明是屬於他的,明明……
青年芙蕖般的俊容越加晦暗、深邃,眉間肉眼可見的縈著一團黑氣,阿沅不是瞎子,她懷裡的小奶貓更是瑟縮著連頭也不敢抬,阿沅有些慌了,一時忽略了他話中奇奇怪怪的什麼「新歡舊愛」:
「你……你怎麼了?」
忽然窗戶外面傳來聲音,阿沅一驚,連忙拽著青年將他扯回房裡,壓著嗓子低聲說:
「你別害我!快進來!」
「我害你?」青年氣笑了,「我怎麼會害你?」
直到窗外的聲響消失,阿沅終於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若是叫人發現你在我這兒,我就死定……」
話未說完,阿沅回眸便對上青年一雙墨色的鳳眸,鳳眸里清清楚楚倒映著她的面龐,墨色的瞳眸好似一汪深潭,沉沉盪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和自嘲。
那日在河道是這樣,昨日也是這樣,還有現在。
阿沅一轉過來,沒了劉海的遮掩,額上的傷口便露了出來,一道細細的傷痕,不算嚴重卻也刺目。
青年當即擰眉,伸手探了過去:「怎麼又受傷了?」
阿沅卻在青年的長指即將觸上她的額時,偏頭避了過去。
青年的手便僵在原地,鳳眸落下,定定地看著她。
阿沅終是忍不住,困惑道:
「你這人太奇怪了。你到底是誰?為何總是一副……一副與我很熟的樣子?」
青年的眸光釘在阿沅身上,薄唇抿了抿,正欲張口,門外傳來嬤嬤的聲音:
「姜沅,你還要磨蹭多久,還不快到公主跟前服侍!」
阿沅心上一凜,顧不得青年要說什麼了,她背過身,不再看那雙鳳眸,也便不再受那雙鳳眸的迷惑。她抱緊了懷中的小奶貓,咽了咽唾沫才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漠然道:「那日你在河道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一命抵一命,我們誰也不欠誰。你呆在這兒只會害了我,我不會向公主揭發你的,等入了夜你便走吧,放心,公主府邸的侍衛都被叫去尋你了,這裡很安全的。出了這道門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不對,我們本來就不認識,不對麼?」
阿沅嘰里咕嚕說了一大段話,也不知這人懂沒懂,根本不敢看青年的眼神,要究其為何不敢看,阿沅不敢細想,抬腿就跑出去,驀的又跑了回來,將不知何時跳到窗台的小奶貓一手抄起抱在懷裡,頭也不回的走了,活似身後有餓狼在追她一般。
青年頹唐的坐在窗台下,整個人隱匿於黑暗中,直到少女的背影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扯著唇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