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坐在蒲團上,於沈易面前,雙手合十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又俯下身恭恭敬敬拜了一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鄭重之餘又說不出的詭異。
沈易一臉黑線的看她做完這些,正要說什麼,阿沅看了他一眼,他本即將吐出的話不上不下的卡在喉頭,不說了。
阿沅又倒了杯碧螺春,遞給沈易,沈易頓了下認命的接過,在阿沅炯炯發亮的雙眸下,認命的一口乾了,茶杯倒扣,一滴茶水也無。
他唇角掛著鬆散的笑,頗為無奈:「好了麼?」
「還沒呢!」
阿沅整了整蒲團,居然還要給他磕頭,沈易當即長眉一擰,在阿沅的額頭快要磕地是,一掌牢牢的覆在其上,她沒磕成頭,磕在了他手上。
阿沅一頓,憤憤抬頭:「就差最後一項我便拜師成功了!」
沈易挑高了眉:「我何時說我要收你為徒?」
阿沅貓瞳澄澈:「你既然要教我仙法,那你便是我師父呀!」
沈易收回手,兩手交疊放在胸前,鳳眸眯了眯:「你知道拜師意味著什麼嗎?」
阿沅答得痛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定會好好孝順師父您的!」
阿沅算盤打的好,沈易這麼厲害,神力恢復只是時間的問題,待他神力恢復,想出皇宮還不容易?出皇宮倒是其次,能跟在他身邊學個一二招防身才是正理!而且拜了師徒,有這樣粗的大腿抱著,還怕馮寅之流嗎!
阿沅雙眸晶晶亮,眸中的小算盤都要溢了出來,哪知沈易從蒲團上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教了。」
阿沅楞在原地雙睫飛快的眨了眨,連忙從蒲團上爬了起來,連珠炮似的質問某人:「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說話不算數!你還算大丈夫嗎!」
沈易不是很在乎,抱臂靠在紅柱上,兀自閉目養神:「不算便不算吧。」
阿沅:「……」
阿沅忙上前扯住他的衣袖:「怎麼突然不教了?啊,我知道了!人家拜師要束脩,你都是仙人了,還要這種俗物嗎?行,你等著,我這就去拿!」
阿沅還未跑幾步便被他抓著後衣領,動不得了。
沈易掀開眼帘,鳳眸一片郁色:「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做你師父了?」
阿沅回過頭,哭喪著臉:「那你是不是不教我了?」
沈易眉頭擰的更緊:「我又何時說過……」
「你明明說過!」阿沅瞪著他,雙眸因怒火愈加明亮,「就在剛剛,你說話不算數!」
沈易:「……」
沈易鬆了手,跟著鬆了口氣:「我教你前提是,你不准認我做師父。」
阿沅當即瞪圓了眼:「還有這種好事?」
在她的認知里,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授人以漁尤其是活命的功夫,哪有不收徒白教的道理?她想沈易當真是單純可期,連喝得水也要是露水的仙人,不知道這其中的勾勾繞繞,她又怎好避而不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