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你是我祖宗!悠著些聽見沒?哎呀兩手都抓住!抓住!給我下來聽見沒有!!!」
回應她的只有少女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上回是誰說的不叫為娘擔心受怕了?!你……你給我等著!看我今兒不剝了你的皮!」
摩柯就在這般吵吵鬧鬧的嬉笑怒罵中,望著阿沅彎成兩道月牙似的笑眼,默默補完了剩下還未說盡的話:
「如果她喜歡……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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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度過了一個悠久的假期,很快就到了分別的日子。
「恩人,這是民婦做點一些糕點,恩人不嫌棄的話就帶在路上吃吧。」
「夫人言重了,我怎麼會嫌棄?自是感激不盡。」
摩柯將婦人遞過的包裹珍而重之的背在身後,與婦人點頭示意之後,看向了婦人身後——
阿圓躲在婦人身後,揪著婦人的衣角,不想叫他看見她通紅的雙眼。
摩柯默然凝了她一會兒,一股突如其來橫生的衝動叫他開了口:
「你可願隨我……」
短短說了五個字卻戛然而止,他負於身後的手攥得緊緊的,指骨泛白,手背如臥龍般盤旋著根根畢露的青筋。
沉默了許久,他最後只送了她一隻小松鼠,讓它和她的小倉鼠為伴。
阿圓雙眸睜得圓圓的,這樣便不會落淚丟臉。她怏怏不樂的問他:
「我們……還能再見嗎?」
他默了片刻才道:「有緣……總會再見的。你還有很重要的人,在等你。」
阿圓紅著眼睛一怔:「……什麼人?」
摩柯卻不再說了,最後用力揉了揉她的發,道了句:
「走了,不必送。」
阿圓和婦人並肩而立,遙遙看著摩柯高瘦的身影越行越遠,群山環抱著他,直到化作一道虛影漸漸消失在暮靄沉沉的天際處……
拉住衣角的小手猛地攥緊,阿圓不再躲了,從婦人身後跑出來,貓似的瞳矇了一聲水霧,眼尾殷紅仿佛染了一層胭脂一般,兩手抵在唇上,衝著那道人影大聲道:
「摩柯,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遠遠的,那道昕長的人影似乎微微一滯,右手高舉揚了揚,阿圓小嘴一扁,埋在婦人懷裡哭了起來。
人影很快消失在天際處,再尋不見。
相送不忍別,更行一程路,情知不可留,猶勝輕別去。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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