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說得語無倫次, 蘇正行的表情依舊帶著笑意, 「你怎麼知道我不想待在那兒?」
林蕎哽住,無法解釋, 只能小聲說,「我就是知道。」
「你好像很了解我?」他說。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樣的話,第一次是在佰天電梯的偶遇,那時候是懷疑是試探,而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樣,他好像還有一點兒……開心?
感覺他沒有生氣,林蕎也放鬆下來,「那當然,你的習慣我可是有認真記!比如你喜歡用可以旋轉的鋼筆,因為旋緊了以後不容易漏墨;你不喜歡香水,但是可以接受香片,喜歡橙花的味道;還有還有,你每次防備別人或者看人笑話的時候都喜歡單手插兜,然後眯眼……」
林蕎巴拉巴拉說了一堆,「但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你明明不近視為什麼要戴眼鏡呢?」
林蕎第一次見到蘇正行的時候他就戴著一副透明的無框眼鏡,之後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在家都鮮少摘下來,眼鏡本是一件稀鬆平常的東西,誰戴了人們就默認他有視力困擾,不會去懷疑。
「你怎麼知道,我不近視?」蘇正行的聲音沉下來,聲音有些許的梗塞,玻璃鏡片阻隔了他眼底的神色,看不出情緒。
林蕎是除夕那天發現的,他的鏡片是平的,當時沒有在意,回去複習了下初中物理知識才想起來平光鏡是沒有度數的,本想問意識里的他本人,後來事多又忘了。
「鏡片啊,你戴的一直是平光鏡,今天也是。」林蕎說著,隨手摘下他鼻樑上架著的無框眼鏡展示給他看,「喏,我說的吧。」
蘇正行根本不近視這件事除了他自己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甚至連一起長大的秦深都不曾發現過。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戴眼鏡是因為一場酒會,那時候他剛到秦家不久,秦董為了向眾人介紹他當天特意只帶了他出席。
為了向秦董證明自己是有價值的,那場酒會上他沒有一刻敢鬆懈,幾乎是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儲備來應對那些商業大佬們看似寒暄實則試探的提問。
他本以為自己做得很好,可回去的路上卻只得到一句:「你知道你今天錯在哪裡了嗎?」
對於那時候的他來說,任何的懷疑和否定都有可能成為他被退回孤兒院的理由,秦董隨口的一句話就能改變他的人生軌跡,霎時間,惶恐和不安占據了他整個人。
「你的眼睛太容易被人看穿,這是致命的。」秦董這樣告訴他。
自那以後,蘇正行戴上了眼鏡,他開始學習如何隔絕外界的窺探,開始習慣於躲藏在鏡片後觀察操控一切,久而久之,眼鏡成了他的心牆,
這是第一次,有人發現了他的偽裝,從外拆開了他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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