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煙故意問:「不滿意?那我現在讀檔?」
「哎!」藍蘇忙抵住她的肩,未雨綢繆,還一把捂住這人的唇,「說好存檔的。等下周,傷口好了,再讀檔。」
「好。」
霍煙欣然答允,卻在藍蘇臉上看出幾分突然出現的失落,立馬沒了調笑的心情,上揚的唇角沉了下來,關切問:
「怎麼了?」
方才演戲的衝突重回腦海,藍蘇心口沉甸甸的:「我可能,在家裡待不了幾天了。」
霍煙試探著問:「你想真的離婚?」
「這個東西又沒辦法造假。」
霍煙捨不得,想了想,建議說:「我們可以假裝離婚,做做樣子。」
藍蘇努嘴:「怎麼做樣子?老宅的人又不是省油的燈,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了。要是民政局沒有離婚記錄,被爺爺他們知道了,你不就前功盡棄了?」
「我的事可以緩一緩。」
「霍煙。」
藍蘇有點不大高興了:
「你在霍家忍辱負重這麼多年,都不願意公開,哪怕腿好了都坐著輪椅,寧願遭受歧視的視線,被人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盯著。你這麼做為什麼?不就是為了找到當年害你父親和你自己的幕後主使嗎?」
霍煙聽著心裡不是滋味,於理,她當然知道離婚是最好的辦法。可是於情,她跟藍蘇才在一起一天,憑什麼就要分手離婚?
心中五味雜陳,似一口醃泡菜的陶瓷罐打翻,鹽水和泡菜滿地都是,才發現早已長滿白色的無氧菌團,一塊黏著一塊,氣味難聞,顏色難看。
頹廢地抱著藍蘇,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壓了上去,那樣無力地掛著。
「當年的事,你怎麼想?」她問藍蘇。
藍蘇知道她不高興,便兩手環抱在她後背,聲音也放慢下來。
「當年,我爸爸出事過後沒幾天,你爸爸就出事了。很可能,這人先打算從我爸爸手上搶《黑山》,沒搶到,就以為在你爸爸手裡。所以,才對你們下手。問題的癥結點,其實還是在《黑山》身上。」
霍煙補充:「那幅畫現在在爺爺手裡。」
藍蘇說:「但是,他沒理由向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而且我聽說他們對你爸爸......手段很殘忍。如果霍家真的有人是幕後黑手,那一定是,跟你爸爸有競爭關係的人。」
把人剁成9塊,一天一塊寄回霍家,老爺子收到第一塊的時候就昏厥過去。
陰森的鬼火跳躍著在漆黑夜色中前行,隱約映出森白的骷髏頭。
霍煙陷入沉思,一根老舊的橡膠脫皮的電線重新接通,點亮一盞白熾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