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我也隨一個】
【什麼情況?我還在布達拉宮給蘇蘇祈福呢,一轉頭怎麼都在崩屁】
【樓上的姐妹你在布達拉宮嗎?我也在我也在,報個地標我們一起吧!現在這邊十個人有八個人都是來給蘇蘇祈福的】
【天吶好感動!我今天也去雞鳴寺上了柱香,希望藍蘇可以逢凶化吉。一定可以的嗚嗚嗚嗚】
【好羨慕你們還能開玩笑,我是一點都笑不出來。完全不敢想藍蘇這些天經歷了什麼】
【同上。連危險期都還沒度過,還不知道有沒有缺胳膊少腿呢】
【別說了,我又要哭了555蘇蘇一定要醒過來啊求求了】
蘭濱市,霍氏集團私立醫院,頂樓最盡頭的VIP病房,門牌的患者一欄清晰寫著兩個字——藍蘇。
靜謐的病房只有機械的儀器運轉的聲音。病床上,藍蘇面朝上躺著,好看的眼睛嫻靜地合著,口鼻罩一個氧氣罩,被子蓋到脖子的位置,露出下頜跟脖頸交界處的傷痕——那是她拼死用槍掃壞發動機後,被絡腮鬍打的。
若非她那一掃,綁匪會開著油艇去更遠的基地。那時候,即便柳回笙會讀心,也堪比大海撈針。
傷口嚴重感染,加上她在船上掙扎掉到海里,嗆了幾口水,肺臟也一併出現了感染的跡象。剛回來的時候,高燒燒得渾身滾燙,人又虛弱得不行,仿佛血肉全都抽乾,只留下一張炙烤的皮。
直到天慢慢黑下去,全黑乾淨的時候,所有藥液輸完,體溫才終於降到37.8。隨後就是持續性的低燒,從夜晚到白天,再從白天到夜晚。
霍煙就一直守在病床前,如一隻黑色的螞蟻。
她這兩天極累,眼睛沒合一下。醫生莊錦文過來叫她三次,說她這樣,很可能她比藍蘇先擺平。
她沒動,充滿血絲的眼睛痴痴地望著藍蘇,數摸她一絲絲的鬢髮,聽著記錄心跳和血壓的儀器發出的正常的「嘀」「嘀」的聲音。
「蘇蘇,我是阿煙。」
她坐著床側的椅子,雕塑般的面孔支離破碎,小心翼翼握起藍蘇的手,貼上臉頰,像犯錯的囚犯仰望神女那樣。說實話,她很久沒這麼狼狽過了。
「你能聽到我說話麼?能聽到的,對不對?」
語氣輕柔得像在哄小孩,床上的人沒有反應,霍煙卻深信兩人之間彼此心意相通,漂亮的唇動了一動,徐徐道:
「那天,你騙我吃那個果子,自己去面對綁匪。你知道,那一刻我多恨麼?不是恨你,是恨自己。恨我竟然那麼沒用,要讓最愛的人拿命去救我。不值得,蘇蘇,下次別這樣了,真的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