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狀態穩定之後, 藍蘇決定出院。
彼時肩上的槍傷已經開始癒合,從最開始的蜈蚣變成細窄的棉線。體溫趨於穩定, 肺臟功能也恢復正常。用她的話來說,現在可以下去跑十圈操場。
當然,霍煙是不答應的。
「來,穿鞋。」
霍煙蹲在藍蘇床邊,托著剛從鞋盒裡取出來的新鞋,等著藍蘇伸腳。
「哎呀你。」
藍蘇盤坐在病床上,把腳藏在被子裡,不肯配合她。
「我都好了,鞋什麼的, 可以自己穿。」
霍煙理直氣壯:「昨晚不是還說右腳疼麼?」
「那是因為空調開太低了,有點涼。」
「疼說明沒好。」霍煙扯松鞋帶,把鞋口扯大了些,「這雙鞋很軟,穿上很舒服。」
「說得好像你穿過一樣。」
「買的時候我試了。」這是她今天下午去醫院附近的商場買的。
藍蘇說不過她, 只得乖乖配合著把腳伸出來。襪子是昨晚腳疼的時候霍煙給她穿的, 大夏天的, 穿這麼厚的棉襪還是頭一次見。
明明自己也是傷號, 腦袋上的傷口還蓋著紗布,卻好像已經成了國家運動員似的,不覺疼也不覺累, 成天圍著藍蘇轉。巴掌大的病房,硬生生給她跑成了操場。
「你也休息會兒,今天都沒休息過。」藍蘇乖乖地讓她穿鞋, 瞧著低下去的發頂,輕輕摸了兩下。
「我不累。」霍煙將她的腳放在自己半蹲的膝上, 慢條斯理地將鞋帶一個孔一個孔地收緊。
「不累也要休息,莊醫生說了,你也需要靜養。」
「我一不去唱K,二不去蹦迪,怎麼不算靜養?」
「哎呀你!」
「好了。」霍煙幫她穿好鞋,起身抵著她的額頭蹭了蹭,「我答應你,晚上回家,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嗯,這還差不多。」藍蘇姑且放過她。
兩隻鞋都穿好,霍煙伸手穿過藍蘇的腋下將她抱下床。
「試試,合適麼?」
藍蘇提膝踩了好幾下,「嗯,大小剛好,挺舒服的。」
「那你坐會兒,我去收拾一下洗漱的東西。」
「我來幫你。」
「不用,很快。」
「那我也要一起。」
兩人一起去衛生間,霍煙拉開收納包,藍蘇把電動牙刷裝進盒子裡,插到收納包的側袋。霍煙則收起牙膏和沒用完的半包一次性洗臉巾。
其實這些事情該由艾厘或者小蘭來做的。只是今天藍蘇出院,否極泰來,霍煙便讓她們和照顧蘇沁的那對聾啞母女一起,在家裡做點菜羹,稍微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