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明城,宋府。
府中處處掛著紅綢,夜裡依舊燈火通明。
侍女僕從將美酒佳肴不停歇的往屋裡送,凜冬時節院中一片素白,但寬敞的屋內卻暖意融融,地上都是散落的酒罈子,推杯換盞間燭火搖曳,不少賓客臉上都有了微醺之意。
案前男子一身大紅婚服,也不知是喝了多少,忽的一頭栽倒在桌上。
一旁舉杯勸酒的程岳見狀一愣,隨即挑眉道:「宋衍這傢伙不行啊,這便醉了,今晚洞房花燭夜,豈不是要辜負美人兒了。」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
程岳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眯起了眼睛,雖然程家也算是有錢了,但宋家身為宿明城首富,這排場就是不一樣。
醉仙樓陳釀二十年的美酒,平日裡價值千金,今日卻不要錢般的往這裡送……
「來來來不用管他,我們繼續喝。」有人抱著酒罈不撒手道。
程岳不著痕跡的撇了撇嘴,沒見過世面的土鱉,怕是第一次喝這樣的好酒吧。
眾人邊喝邊聊,漸漸酒意上頭,眼看正主已經醉倒了,說話也越發沒有顧忌。
「都說這顧家大少爺天人之姿,只可惜先天不足,長期臥病在床,一直養在家裡深居簡出,我真想看看到底有多好看,才讓宋衍這般鬼迷心竅。」
「再好看也是個病秧子,拜堂都要人攙扶著,還是個不下蛋的男人,給你你要嗎?」
「那也得讓我瞧瞧再說嘿嘿嘿……」
「瞧你這色迷心竅的樣子,小心讓宋少爺聽到了,膽敢覬覦他的妻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這不是醉了嗎?怕什麼。」
屋中又是一陣低低的笑聲,這些人姿態隨意,神色輕蔑不屑,宋少爺這樣的草包紈絝,平時哄著他供著他,也不過是看他有錢罷了,誰還真把他當回事啊。
眾人肆無忌憚的笑了一會兒,這時不知是誰,突然壓低了聲音道:「不過,都說顧家最為重視這個嫡長子,怎麼捨得將他嫁給宋衍做男妻……」
有人開了個頭,大家抑制不住八卦之心,又借著酒意,有些心裡話就說出來了。
「好不好都是顧家人說的,嘖嘖,這顧大少爺
啊,病的路都走不了了,平日裡也見不著人,還不是任人拿捏。」
「有了後娘就有後爹,我看所謂的重視啊,都是做做樣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