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黛咽了咽口水,哆嗦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來。
「呵。」魔主冷笑了一聲,用弓箭的弦緊貼著魏如黛的脖子。柔韌的弓弦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細而長的血痕,這種死亡逼近的感覺讓魏如黛惶恐地看著魔主,本能地拽緊自己身上的衣裙。
「魔主,我並不是這個意思。」魏如黛絞盡腦汁尋找著讓自己能罪名減輕的理由:「他們太過狡猾了,連祁凜山山主都插手其中,我實在不敵他們……」
魔主不為所動,只是手上微微使勁,下一秒便將魏如黛的頭直接割了下來,她甚至連一句求饒都沒能來得及說。
無頭的軀殼轟然倒地,大片血跡暈染開來,魏如黛的頭像皮球一樣滾落到段延亭的眼前,滾落時她的面容恰好朝向了段延亭,顯露出了她原本驚恐懼怕的神情。
她的瞳孔倒映出段延亭的臉,似乎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眼神中還帶著些許迷惑和難以置信,很快眼中的那點光便消失不見了。
魏如黛…就這麼死了?
段延亭低著頭,微微睜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實。
這具軀殼真的不是傀儡嗎?段延亭見慣了魏如黛總是變換不同的傀儡作為軀殼,所以第一反應是在想這究竟是不是傀儡的軀殼。可仔細觀察後,他又確信眼前的並非傀儡。因為傀儡不會流血,魔主既然對魏如黛起了殺意,就不會允許她用傀儡來填補他的怒火。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以至於他都沒有做好任何的心理準備。
正當段延亭思索他下一步該做什麼時,他感受到那股強烈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很顯然,魔主注意到他了。
段延亭的身體不自覺緊繃起來,若是盛怒之中的魔主對他同樣起了殺意,以他現如今的修為恐怕很難從他手中逃脫。是他失算了,沒有想到魏如黛對魔主根本不重要,所以他才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殺了她。
視野里出現了黑色的衣角,衣服的主人在他面前站定,眼神中感受不出悲喜,只是單純地將他像物品一樣的打量一番,終於開口:「聽說若非是你,魏如黛差點都回不來了?」
段延亭在魔主開口的時候身體本能地有些緊繃,但在察覺到他短期之內不想殺自己後,段延亭當即讓自己身上的肌肉放鬆下來,免讓他察覺到異樣:「是的。」
「你有些本事。」魔主語氣中帶了點可惜:「我之前說過如果你立下大功,自然會重重賞你……雖然你只是跟著魏如黛行動,但她出了差錯也意味著你出了差錯,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置你?」
段延亭能感受到魔主並不打算殺他,便大著膽道:「小的願將功補過。」
「將功補過……」魔主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人說過你的眼力見不錯嗎?」
段延亭琢磨不清魔主的心思,索性不說話。
「別裝啞巴。」
魔主突然將手中帶著血的弓弦輕輕抵在段延亭的側頸,把魏如黛身上的血蹭到了他的脖頸上,像是無聲的警告和威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