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熾立即上前幫助段延亭,見段延亭掌心還有魔氣不肯出來,擔憂地望向山主:「師尊,還有殘留的魔氣該怎麼辦?」
山主走了過來,段延亭半掀起眼皮,以為山主又要將魔氣引入體內,當即將手握成拳,一眨不眨地盯著山主看。
山主見段延亭這模樣,頓時又心疼又好笑,輕聲安撫道:「延亭,你既然不願意將魔氣引出去,那打算如何?」
「我…想要……」段延亭緩了口氣,努力集中自己的全部精力,聲音嘶啞道:「既然它無法完全祛除,那我想把魔氣控制在手上。」
這倒也是一個法子。
「原先沒人用過這個方法,誰也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山主想給段延亭最後反悔的機會:「這魔氣我本已經染上了,讓我引導走其實是更穩妥的方法,你真的要冒險嗎?」
段延亭只是固執地望著山主,頭髮因為汗水黏在了額頭上,反而顯露出他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您……是我們的師尊。」
「我不願意用……」他將剩下的話從齒縫間擠出:「所謂的穩妥的法子…去傷害在乎我的人!」
山主一愣,萬般情緒湧上心頭,最終化為了摸了摸段延亭頭髮的舉動,他聲音微顫,眼中的情緒似是感動與心疼摻半:「能收你們兩人為徒是為師之幸。」
言罷,山主集中精神將魔氣匯集在了段延亭的雙手上,儘可能地減少魔氣對他雙手的傷害。
…………
行磊見燕熾扶著段延亭從洞府內出來,連忙走上前道:「小師弟怎麼臉色這樣蒼白?」
說話間,行磊無意間瞥到了段延亭無力垂下來的雙手,當即臉色一白,喃喃道:「小師弟,你的手…這麼成這樣了?」
段延亭原本那雙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居然變為了怪異的黑色,那顏色像是從骨子裡浸入一般,看起來不像是能洗掉的樣子。
燕熾聽到行磊這話,沒有說話,只是捏著段延亭的手腕緊了幾分。行磊心頭一緊,難道是發生了什麼很糟糕的壞事嗎?他開始有點後悔自己多嘴了。
可當行磊看向段延亭時,段延亭卻一改眼中隱含的擔憂,笑容明朗而平靜,晃了晃自己的手,倒有幾分無擔一身輕的自在:「其實算是件好事,我可是用最低的代價避免了最糟糕的情況。」
殘餘的魔氣被封鎖在段延亭的雙手後,他的手便變成了怪異的黑色。不過段延亭嘗試了一下,發現自己依然能揮動靈劍,依然能像往常一樣施展靈力。只是手難看了些,燕熾和山主不會被染上魔氣,他也不必剜去靈根或者是修魔了,怎麼不算是件好事呢?
他段延亭雖為山主弟子,雖為燕熾師弟,但亦有保護他們的能力,不必讓他們以犧牲自己的方式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