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鶴下意識看向了魏瓊,恰好見他咧嘴怪異地笑了起來,無聲地上下動了動嘴唇:「你·上·當·了。」
什麼?!
文鶴猛地看向了燕熾的方向,發現方才被他凍住的骨箭不知何時已經掙脫了控制,本應該是被打落在地的狀態,現在卻在即將掉落在地上的時候一個急剎車,被魔氣控制著繞了個大彎,直直射向了燕熾的側頸。
文鶴駭然:「燕熾!」
「怎麼這麼不上心呢。」
魏瓊搖頭嘆氣,另一隻手操縱著方才的骨箭往背對著他的文鶴的後心射去,看似無奈含笑的眼眸中滿是殘忍和譏誚:「誰與你說,我只能操縱一隻骨箭了?」
文鶴來不及攔住射向燕熾的骨箭,卻陡然感受到了一種可怕的威脅感,這種威脅感告訴他如果不儘快做出行動,他一定會死在這裡的!幾乎是下意識的,文鶴立即反手主動攻向了讓他感覺最危險的地方。
可攻擊落了空。
文鶴瞪大眼眸,瞳孔中是迅速逼近放大的骨箭,也許因為這一切發生地太過突然,在這樣緊急可怕的剎那,骨箭的速度竟然被無限放慢,文鶴甚至能預想到這骨箭會刺穿他的左眼,然後深深扎入他的頭顱之中。
但先於來自左眼的痛苦和漆黑之前,文鶴眼前陡然侵入了一片張揚明媚的紅。熟悉的馨香闖進了文鶴的鼻間,竟在此刻緩和了他心中的絕望和恐懼。可意識到之後要發生什麼,更加強烈的絕望和憤恨席捲了文鶴的整個胸膛。
紅衣的少女來不及推開文鶴,只能以自己單薄的身軀擋住了這隻差點奪走文鶴性命的骨箭。柔軟的身軀被骨箭刺穿的力道帶著狠狠砸進了文鶴的胸膛,卻讓他生不出半絲旖旎之心,只有空落落的痛苦和悲切。
「噗嗤——」
「錚——」
三方聲音同時響起。
是兩聲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以及骨箭被劍擋住的尖銳摩擦聲。
燕熾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雙眸中還殘留著天道留下的力量,身旁的逐厄劍隨意擋在他的側頸,以劍鞘抵擋住了骨箭的襲擊。站在燕熾身側的段延亭眼眸中閃動著雷光,停下手中的法訣,抬手抹去嘴角因為過度使用靈力而流出的血,蒼白的臉上帶著莫名的冷然和平靜,完全不在乎自己受傷到了何種程度,只是雙眸緊盯著魏瓊,像是將他當成了獵物一般。
魏瓊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憑空出現的幾個窟窿,原本臉上那點輕鬆之色徹底褪去,只餘下陰沉和森冷,先是將目光投向了中箭的離鸞,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段延亭的身上,怒極反笑:「沒想到第一個傷到我的人居然是你們倆。」
…………
原來,就在魏瓊一直集中精神對付文鶴和燕熾時,他腳邊碾碎的靈劍碎片無聲息地動了起來,一瞬間便被紫色的雷電包裹,微微顫抖著懸浮起來,隨著暗處某一個人的動作,瞬間化作萬千利刃直奔魏瓊的四肢和要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