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閔退出房間後, 與啞婦靜靜守在門外。
約莫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後,房門開了,玉嬈夫人從房裡走出來。
小閔連忙問道:「夫人,怎麼樣了?」
「回去再說。」玉嬈夫人扔下這句話, 就頭也不回地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路上, 她們聽到院牆外傳來陣陣粗魯喝罵之聲。
院子不大, 又是夜深人靜之時, 這些聲音格外的清晰嘈雜。
小閔凝神聽了一會後, 有些驚訝道:「夫人,外面好像是官差在找什麼人。」
玉嬈夫人自也聽到了,不過她的反應頗為平淡。
她捏了捏手中的一枚蝴蝶樣式的小掩鬢, 沒有說話
小閔則以為她受驚了,連忙安慰道:「夫人放心, 老爺是知府大人, 那些官差不敢闖進來打攪我們的。」
玉嬈夫人聞言眸子掠過一抹寒意,淡淡點頭, 「我知道。」
若那畜生不是安州知府,她又怎會被關在此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要不是那趙利揚是這安州的知府, 又把小女兒嫁給了永寧侯李鶴瑞,讓他可以在這安州只手遮天。
她一個好好的良家女, 又何至於淪落到如今這種堪比暗娼的地步。
若非他以她母親的性命威脅她, 她早已無顏苟活在這世上, 一死了之了。
回到房裡, 玉嬈夫人直接走到書桌前,吩咐小閔道:「伺候筆墨。」
玉嬈夫人的爹在世時, 家境還算殷實,她略通文墨, 也是父親親自教導的。
一個年輕美貌又無人保護的女子,最容易落到有錢有勢又覬覦她美色的畜生手裡。
她之所以多年來一直未像趙利揚擄掠來的其他女子一樣被厭棄,大概就是她除了美貌之外,身上還有股子渾然天成的書卷氣,眉宇間淡淡的哀愁最惹那些畜生瘋狂。
又有什麼能比褻玩這樣高貴而純潔的女子令他們更興奮呢,揚州瘦馬就算是人為訓練出來的都令他們趨之若鶩,更何況是她這種出身的女子。
「是,夫人。」小閔不明所以,但乖巧應下,開始準備紙筆。
落筆之前,玉嬈夫人抿緊了唇,眼中滿是決絕。
她在做一場豪賭,救下那個姑娘,也等於救了她自己。
若是不成功,她可能會面對比上一次更加殘忍的懲罰,或許還會賠上一條命。
不過她並不後悔,因為她知道這可能是她脫離苦海的唯一機會了,她必須要抓住。
趙利揚對她的生活用度倒是極為大方,她雖不能出這個院子,卻可以讓小閔出去給她買各種東西,是以她用的信紙也是染著粉色帶著香氣的芳草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