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的昭昭瞪了他一眼,悻悻地鬆開手:「看看……就看看!」
昭昭躡手躡腳地走到支摘窗下。謝潯白看了眼被昭昭揪皺的衣袖,在原地呆站了一會,方慢慢走到她身邊。
老嫗哼唱的聲音略微清晰了些,似乎是吳地的歌謠,昭昭踮起腳尖試圖去戳支摘窗上糊的紙。
屋中織布的聲音頓住,老嫗也不唱歌了,僵著脖子,拖著古怪的腔調道:「乖孫,又來看婆婆織布哇?婆婆給乖孫織布縫棉衣,到了冬天,你就不冷了……」
昭昭面色瞬間一變。
白澤通萬物,這隻新鬼的「念」太重,她只稍稍偏頭,生前那濃烈的情緒便朝昭昭撲面而來。
蒼生皆如蜉蝣。
他們的笑罵嗔痴、生老病死,於白澤眼中也不過是一盞走馬燈。昭昭乍然明悟,謝潯白說他和天道不同,到底不同在哪裡。
謝潯白在治病救人時,是否像她方才那樣看過一盞又一盞叫囂著「我想活著」卻又不得不熄滅的燈?
天道會依循星軌滅掉不該亮著的燈,而謝潯白……會心軟,會像她一樣不果決。
少年醫修將昭昭的臉攏在掌心,為她隔絕屋中新鬼的「念」。
他的手掌溫暖乾燥,昭昭抬起臉怔怔地看著他的臉。
睫毛好長……她記得妖皇秘境裡,他解開束縛泄露神光時,低垂的睫毛是帶著些微金色的白。
這是謝潯白的臉。
她見過那輪懸掛在九天的圓盤,古拙的、神聖的……沒有男女之別,也沒有臉的。
她小時聽阿娘講天道的傳說,天馬行空地想,若他老人家化身,會是什麼樣子?
是山間一塊岩石,還是河底的一掬泥沙?抑或是跟夢裡一樣,是一個長著白鬍子的老爺爺,生氣的時候會拿拐杖打她。
但他是謝潯白。
會因為山間風景好而徒步走了好幾里地,會為了躲避修雲舟而先走一步,會在樹下提醒她鳳凰火燒著了鞋子,會無奈地將文鰩魚還給她,說「我沒有生氣」。
他竭力將自己的情緒壓抑到近乎沒有,卻還是會在見她時給予片刻的溫情。
昭昭慢慢將臉貼在他左側的胸膛,隔著藥神谷柔軟的法衣,謝潯白胸腔處的躍動有力而沉穩。
昭昭伸手在他的胸膛上摸了一把。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