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傳來婆子收拾浴桶的響動,屋子裡安靜得出奇,徐雲棲迷迷糊糊換了個姿勢繼續睡,直到那個婆子不小心摔了個東西,鬧出一聲驚響,徐雲棲這下徹底醒了。
「可有傷著?」她坐起身,揚聲往浴室方向問。
那婆子見驚動主子,嚇得額汗淋淋,趕忙從屏風後繞出來,跪在濕漉漉的象牙墊子上,「奴婢該死,驚擾了主子休息,只是摔了個瓢,落在地上,奴婢不曾傷著。」
徐雲棲語氣淡淡,「嗯,去歇著吧。」
婆子連忙哎哎兩聲,招呼來一個同伴,將浴桶抬出去,心裡想著這會兒哪敢歇著,果不其然,沒多久內室傳來一些動靜。
徐雲棲並不是不想忍著,實在是裴沐珩這次進的太深,她險些吃將不住。
原來行宮那兩回,這廝都留有餘力。
徐雲棲心想,她這算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雙眸漆黑如淵,一動不動,唯有下顎汗液交疊,一滴一滴滲入她凌亂的衣襟。
時間漸漸流逝,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一貫沉得住氣的徐雲棲這回罕見開了口,
「三爺……下回,您回來早些……」
這種事鬧到很晚,於身子不利。
徐雲棲素來習慣極好,到點便睡,因著裴沐珩已然亂了幾次作息。
裴沐珩並不習慣在這種時候跟她說話,他喉結翻滾數次,儘量讓自己聲線聽起來平穩,
「你尋常什麼時候睡?」
今日回得晚,著實吵到她了。
既然要過日子,就得相互遷就。
徐雲棲咬著唇,雙目看向大紅鴛鴦帳外,窗欞處珠簾錯落捲起,隱約有光在晃,她輕聲,「不超過亥時三刻。」
裴沐珩一聽就皺了眉。
於他而言,過於早了。
「我儘量早些。」
帳內再也沒傳來說話聲,晚風徐徐,四下靜謐,偶有蟬鳴啾啾,卻也絲毫不破壞夜的寂靜,徐雲棲那一下不知抓了什麼,差點死過去。
婆子重新抬了兩桶水進來,徐雲棲攏著衣裳頭也沒抬,兀自擦洗身子,幸在方才小憩一會兒,這會兒也不至於多難受,等她出去時,裴沐珩已然洗好,男人穿著一件白色的中衣,系帶系的一絲不苟坐在圈椅,神情卻是愉悅而閒適的,模樣也斯文清俊,仿佛剛剛做那事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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