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珩看著近在遲尺的妻子,濃密的長睫輕輕眨動,雙目幽澈如泉,沒有一絲漣漪,也沒有半分慌亂。
這是一個怎樣的姑娘。
他很好奇,便輕聲道,「我方才從母親那邊過來,雲棲,謝謝你。」
原來如此。
徐雲棲真沒當回事,莞爾道,「沒事的。」
裴沐珩看著她渾不在意的模樣,心中微嘆。
真是個大氣的姑娘。
停頓片刻,他道,「我可以抱抱你嗎?」
交錯的呼吸在鼻尖浮動,徐雲棲被他問迷糊了,掀起眼瞼,清凌凌的眸子黑白分明看著他,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抱就是了,問作甚?
裴沐珩看著她迷糊的模樣,唇角綻開笑意,指腹伸出揉了揉她眉心,慢慢往下落在她面頰,徐雲棲不習慣這種狎昵的動作,便有些出神。
兩個人從未在床榻以外的地方親熱過。
吻便這般傾下來,落在她頰邊。
細細的疙瘩沿著肌膚蔓延。
徐雲棲身子微緊,唇角微偏,怔愣的瞬間,他雙臂一收將她攏在懷裡。
抱只是他的藉口,人被他擱在長几上,徐雲棲目光順著紗窗往外望,洞開的窗欞外夜色幽幽,隱約有嬤嬤說話聲從抄手遊廊傳來,徐雲棲雙臂抵在他胸口,「去床上吧。」
她聲線那麼靜,仿佛對一切甘之如飴,又仿佛隨遇而安。
裴沐珩對上她明鏡般的雙眸,語氣沉洌,「徐雲棲,你說了不算。」
這種事,他從不由她。
書冊被他拂開,雙雙跌落在地,發出一些窸窸窣窣的碰撞聲。
外頭的嗓音戛然而止。
陳嬤嬤趕緊帶著人躲去了後院。
密密麻麻的濡濕落在她脖頸,顫意絲絲縷縷蕩漾而開,杏色的交領短臂被他剝落,露出白皙的雙肩,玲瓏肌骨由他攏在掌心,所到之處,泛起一層粉嫩的瑩光,癢意觸電似的滑遍周身,徐雲棲情不自禁縮了下身,那種感覺太陌生了,令人措手不及。
她就像是一隻雪白的玉兔,被他撥開層層疊疊的衣襟,露出柔嫩的肌骨。
水光盈盈聚在眼眶搖動,慢慢收緊,又慢慢溢出來,徐雲棲緊緊咬著他肩頭,克制著不發出半點聲響。
*
離著荀允和壽宴越近,荀夫人寢食難安。
越是無線風光撲涌而來,她越是心慌。
害怕這是老天爺給她編織的迷夢,稍稍一碰觸便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