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老先生一頓,他並非沒有察覺,可是卻刻意忽略,認為這都是可以解決的問題。
哈桑看著他的神態,也知道他心中有數,他微笑繼續說:
「藍舟太年輕了,今年才二十歲,如果他身體健康,他作為家主的年限至少是四十年,這是不是比任何一位繼承人在位時間都要久?
他等於一下壓制了兩代人的對繼承權的競爭。
我知道您執意讓他做繼承人,主要還是因為他的才能。
藍舟確實很優秀,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有時候最優秀的,不代表就是最適合的。
我想,藍氏一定還有很多優秀的人才,雖然未必有藍舟那麼強,但一定也可以帶領藍氏走好走穩。
古老的華國不是有一個道理,叫「中庸之道」?
藍氏內部平和穩定了,才更利於這個家族的發展。
藍舟現在所面臨的風波,恰恰代表他的出現並沒有讓這個家族更團結,更穩固,那雖然他個人能力很強,您認為他是帶領這個家族前進的最好人選嗎?」
藍老先生內心震撼,他不明白哈桑一個外國人,是怎麼能了解儒家思想的「中庸之道」的,且還非常有自己的理解角度。
藍老先生震撼極了,他之前執拗的認為,一個家族繼承人應該是能力最強的人,卻忽略了這個繼承人的凝聚力也非常重要。
他難道要看到藍氏分崩離析嗎?今晚的暗殺,已經代表了三股力量,這三股力量都是自家人,這還不算他已經趕走的藍舟哥哥和爸爸。
自己究竟還要看到多少人來針對藍舟?
如果這些人自己全都查明白了,處理了,這對藍家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藍老先生忽然就有些頹廢,原來自己這些年全想錯了!
藍舟幾乎是家族中唯一不想當繼承人的,自己並非不知道,他肯答應,完全是出於對自己這個爺爺的尊敬。
哈桑一直留意著藍老先生的情緒,見他似乎想通了什麼,又繼續說:
「藍舟不適合做繼承人,未必不能給家族做貢獻,他作為藍氏一份子,也許換個身份,反而能發揮他最大的價值。
他現在不就以他的個人魅力,為藍氏找到了我這個合伙人嗎?
我想以油田的項目,也可以彌補一些藍舟不能作為繼承人的損失。」
藍老先生抬頭,目光複雜的看著哈桑。
「您很看重藍舟這個朋友,肯為他著想到這個地步,我非常替他感謝,但您實在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油田的利潤太大了,藍氏不能平白無故受您這麼大的好處。
至於藍舟……
經您提醒,他確實換個身份可能對藍氏整體更有利。您放心,不需要您讓出油田的利潤,我也會為藍舟的未來另做安排。」
哈桑久久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
「油田的開採權,我肯分出來一部分並非純粹的送好處,那裡地形複雜,十分有開採難度,我確實需要藍氏的幫助。
我會讓項目人員把具體的資料送給您過目,您看了之後再決定是否與我合作好嗎?」